十多天后,冷彬嘴角的伤口总算结痂脱落,晓曼认真端详半天,拍着手笑道:“你的嘴角多了个酒窝!”
早就应该丢掉的!幸好方若蕊及时撬走了他,不然她现在还依然把这块玻璃碴当宝石珍惜着。
仔细回想一遍,她实在找不到爱他的理由。看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盲目,明明只是块玻璃碴子,在爱情的光线折射下也会让她误以为是块宝石。
时间越久,她就会越觉得奇怪,当初她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爱上段逸枫?跟冷彬比起来,他自私冷漠古板而且大男子主义严重,他有什么优点?有什么可以让她念念不忘?
她知道冷彬被踢伤肋骨是段逸枫特意指使人干的,因为当初冷彬曾经为她出头挑战段逸枫,在决斗时段逸枫的肋骨被踢伤。这个男人行事狠辣,有仇必报,这种性格一直没有变。
他无疑是个极有情趣的男子,温柔优雅又不失风趣,从不会让她有无聊的感觉,不像段逸枫整天板着张冰山脸……怎么又想起他?晓曼狠狠摇头,现在在她心里段逸枫已不止是垃圾,而是可怕的病毒!她一定要想办法消灭他,这个男人不但派人绑架她还将冷彬打得那么惨。
晓曼要求的东西并不高,她只是希望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男人,宠她怜她闲着无聊时逗她笑,而冷彬刚好可以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虽说劳累了些,不过晓曼却觉得信心充足。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一个男人在生死关劫之时,肯拿生命做赌注来救她于危难,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的感情?
为了照顾冷彬,晓曼请了三天假,假期满后,她就白天上班,晚上过来照顾冷彬。
“……”这一刻,晓曼真有被他赖定了的感觉。
“哦,”男子释然一笑,“反正我讨到老婆了,变丑点也无所谓!”
“当然不会嫌弃!”见男子的神色有些惴惴,晓曼赶紧用万分肯定的语气安慰道,“你是为了救我才留下的疤痕,我看着会自责啊,所以你一定要把这疤治好!”
“假如我嘴角留下疤你会嫌弃?”冷彬见她那么介意他的脸,就试探着问道。
“你嘴角的伤还没有痊愈,恢复不好万一留下疤……就不好了!官不使病差,就算工作再忙也要等你完全康复了才能去上班嘛!”晓曼看着这样几乎完美的男子,实在不忍让他的俊颜留下任何缺憾。
在医院里治疗调养了几天,肋骨轻度裂缝并不影响日常的生活,冷彬的伤势基本没有大碍。因为公务烦忙,他急着出院上班,晓曼却拦着他不许出院。
“你对我真好!”方若蕊心满意足地依偎在他结实的胸前,美眸满是趁意的微笑。就算她的爸爸也被双(间)规,她也失去了副市(间)长千金的地位,但她跟何晓曼比起来依然是胜利者,因为她成功地让段逸枫爱上了她!
“当然没问题!”段逸枫挽唇一笑,搂紧她,吻了吻她,说:“挑个好日子,我们举办订婚仪式!”
“逸枫,”面对男子的关怀,方若蕊美丽的脸庞浮起笑容,她圈着他的健腰,昵声道:“等我的身体好些,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许久,他终于平静下来,再睁开眼睛,漆黑的墨瞳里一片清冷。他揽着怀里的女子走回到里面,体贴地嘱咐道:“这些事情有我呢,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别太劳神,好好休息。”
微微闭上眼睛,男子喉节窜动,说明外表淡漠的他,心底正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假如这次让人轮了何晓曼,对冷彬的伤害就不止是肉体上的,更是名誉上的沉重打击。冷市(间)长不可能娶一个被轮(蟹)奸的女子,两人分手是必然的结局,这样的结果也正是他想看到的,为何他就是无法对她下手?
段逸枫侧目看了怀里的女子一眼,他知道她恨她,其实他也恨她!只是为何他还要一遍遍地叮嘱冯州龙,不可以动何晓曼?他为什么要维护那个他厌恶憎恨的女子?
“逸枫,经过这次事情,冷彬肯定会提高警惕,要想再得手就不容易了!其实,我也没有想置他们俩于死地,不过必要的惩罚还是要的,不然我爸爸岂不是太冤了?打了冷彬一顿真解恨,对晓曼……她是娇滴滴女子,那些大男人也下不了手打她,不过……如果给冷市(间)长几丁页绿帽子戴戴,估计冷彬会更生气!而且为了面子问题,他也可能跟晓曼分手呢!”方若蕊恨不得让那些黑社会的男人轮了何晓曼,把这个令她又恨又妒的女子打进万复不劫的地狱。但碍于她在段逸枫面前一贯保持的“善良宽容”形象又不好说得太直白。她万万没想到段逸枫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何晓曼,想到白白浪费了这样一个可以毁掉宿敌的好机会,就再也淡定不得,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段逸枫微微失神,他记得晓曼也喜欢用这种方式“奖励”他!相恋三年,他几乎从没有主动吻过她,他们也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上的“接吻”,而她却丝毫不以为忤,还经常用她的香吻做为她开心的赏赐……
听了男子的承诺,方若蕊这才破泣为笑,她撒娇地搂着他的脖子,掂起脚尖亲了他一口以示奖励。
“我说过,她要再敢猖狂我绝不留情!”段逸枫见方若蕊始终难以释怀,就叹口气,允诺:“她再落在我的手上……我让你处置她!”
三年朝夕相处,就算养只宠物也会多少有点感情,他到底还是对她存了几许恻隐之心。
他是说过这样的话吗?也许吧!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为什么这次他没有让人动她?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的僵默,良久,方若蕊才睨着男子的黑眸,一字一句地提醒:“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俩都不欠她的!”
方若蕊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显然在等段逸枫的一个解释。不过段逸枫也没有让她失望,俯首吻了吻她美丽的脸,回答道:“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何晓曼!这次只是对她的一个警告,算是我还她的亏欠。假如今后她还敢猖狂,休怪我对她无情!”
“不是……”方若蕊不甘心地咬了咬银牙,她就不明白素来那么聪明睿智的男人,为何有时反应如此迟钝?是无心?还是有意!含泪的美眸闪动,她哽咽道:“其实最恨我爸爸的人是何晓曼,冷彬只是她用来报复的工具罢了!这次她居然毫发无损,逸枫你说对她是不是太宽容了?”
段逸枫慢慢转过身,将忿懑难平的女子揽进怀里,大手轻轻抚上她沾着泪痕的美丽脸庞,轻声地问道:“你是嫌对冷彬的惩罚太轻了?”
“逸枫,”她从他的背后伸出柔软的玉臂紧紧地环绕着他矫健的身躯,将玲珑有致的娇躯紧紧地贴着他,有些难过地说:“就算打了冷彬一顿又怎么样?爸爸还是逃犯,他还要整天东躲西(间)藏,不能正大光明地见人!是冷彬和何晓曼将他害成现在这样,他们还害死了我们的宝宝……”
将那叠照片抛在桌子上,她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因为男子正站在宽阔的落地窗前默默地抽着烟。
方若蕊摆弄着一叠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男子被打得浑身是血,美眸闪过一抹解恨的兴奋。只是,她还是有些不甚满意,为什么何晓曼可以安然无恙?
晓曼知道段逸枫行事严谨,既然敢出手当然是筹划得万无一失,他肯定有充足置身事外的有利证据。只是她也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段逸枫既然做了,就早晚要让他付出代价!
冷彬拍拍她的手背,勾唇道:“别激动,这次的事情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段逸枫脱不了干系不假,不过要想拿到他参与其中的证据恐怕并不容易。”
“方翰毅确实有受贿,政府并没有冤枉他,冷市(间)长也只是禀公处置,段逸枫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对市(间)长他也敢动手,我看他是太久没打狂犬疫苗了!”晓曼恨不得立刻找段逸枫理论去。不过想到人跟畜牲是无法讲理的,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疯犬还是关在监狱里比较合适。
其实,整件案子很简单,就因为冷彬替晓曼出头,将方翰毅拉下马,方翰毅的准女婿段逸枫便怀恨在心,找了个机会绑架晓曼,然后再威胁冷彬独身前往,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替方翰毅报仇。
晓曼听着吴军卓的分析,觉得他说得很对。虽然案子还没有侦破,也暂时找不到指证段逸枫的证据,但总体来说,基本有了大体的眉目。
“方翰毅潜逃后,一直下落不明。听说他已经逃出国外,这个说法还有待证实。他的准女婿段逸枫最近行事低调,几乎都不在公众场合露面。此次绑架案,他是重大嫌疑人,却一直没有找到证据,不过已经查到他跟银狼帮的少主冯州龙曾经在特种军部队做过战友,两人交情深厚,不排除冯州龙替朋友出头报仇的可能性。”吴军卓是个出色的侦察员,以前跟随冷彬在野战军部队做侦察,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这次冷彬空降到a市,他主动请缨也跟随着一起来了。
冷彬点点头,又问道:“有没有追查到方翰毅的下落?”
这位刑警队长是跟随冷彬一起从北京调来的,名叫吴军卓,是他的得力下属。此时听冷彬问,便拿出一叠调查资料,汇报道:“初步认定是一个名叫‘银狼帮’的黑社会组织成员有预谋地绑架了何晓曼,然后引诱冷市(间)长出面营救,借机达到报复的目的。人质没有损伤,没有勒索钱财,纯粹就是冲着冷市(间)长的报复性殴打。”
冷彬点点头,目光转向一位年轻的刑警队长,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裴天楚坐在冷彬的身边,跟他说梁峻涛已经回北京了,不然也会来看他。刚刚打来电话问候了他的伤势,听说不是很严重才打消重新返回a市的计划。
特级护理病房豪华如宾馆,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几位局长在问候了冷彬之后这才都落座,护士端上茶水和水果。
好在冷彬的精神还算不错,让晓曼扶他靠着床背坐起,示意这些来客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
可惜,医生的话毫无作用,这些人谁都不肯走。几位局长要说跟冷市(间)长汇报工作,几位朋友也不肯走,说有话要跟冷少说。
好在安顿好冷彬后,医生神色严肃地对着这些七嘴八舌的人说:“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改天再来探望他!”
医生和护士依然将病人推进病房,并不因为这些人的殷勤问候而稍停留。晓曼微蹙秀眉,觉得这些人真是讨厌透了,看着冷彬伤得如此严重,不走开些让他安静休息,还一个劲地聒噪不休。
……
“冷少,几天没见,以为你跟老婆提前度蜜月去了,现在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冷少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危险?”
“冷少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几位早就守候在病房门前的领导和一些朋友见冷彬被推过来,连忙迎上前问候。
男子为她的主动亲近而浅浅勾唇,狭长的凤目含着一抹柔柔的情愫,凝睨着她。两人就这样一路脉脉相视,直到病房。
她陪着医生护士将冷彬从急诊室推到特级护士病房的时候,路上趁着那些医生护士不注意,偷偷地飞快在男子的唇角印下一吻。她吻的是他受伤已经包扎的唇角,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假如他变成个疤脸或者豁唇,她也绝不会嫌弃他。
可怜的娃儿,原来吃过的苦头不止这次!晓曼原以为他就是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公子哥,什么磨砺挫折都没有经历过。前些日子听说他参加过野战军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听到他居然还有如此可怕的经历,不由更对他刮目相看。原来人真是不可貌相的,冷美男不止外表出色,而且还是个钢筋铁骨的好男儿!
“不是很疼!”男子微笑着轻轻摇头,说:“以前我在野战军部队,有一次执行任务,左臂受伤骨折,骨头碴子都从皮肉里扎出来,从出事地点到医院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也忍过来了!”
“疼的话就哼几声,别硬撑着。现在你是伤员不是市(间)长,不必顾及面子问题!”晓曼边帮他擦额头的汗滴,边低声说道。她怕他顾及领导的形象问题不肯喊疼,心里很不忍。
生死关头,可以对她以命相护的男子,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因为吃过段逸枫的亏,她以为不肯出口说爱的男子就是不爱,可是冷彬用他的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对她绝无二心!
晓曼感觉经过这次劫难,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原本的生疏客套猜疑都在他单身匹马出现在匪徒面前毫不还手地任由他们群殴时,全部烟消云散。
经过一番治疗处理,冷彬被从外伤急诊室推往特级护理病房。晓曼一直跟随着他,在他接受医生矫治骨裂缝的时候,因为不能打麻药,他疼得额头直渗汗珠,她便紧握着他的手给他鼓励,两人自始至终都握在一起,目光也没有离开彼此。
经过医生的诊治和x光透视检查,确定冷彬两根肋骨骨裂缝,其他都是皮外伤。
两人搀扶着一起走出仓库,冷彬的车子就停在外面,上了车,冷彬坐在副座上,晓曼开车,驱车载他去了医院。
“……咳!”晓曼正哭得厉害,突然听到他这样说,差点呛到。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怀疑他就是故意的!她擂他一记粉拳,发现他直吸气才省起他还有重伤在身,连连自责:“对不起啊,我忘了……唉,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毁容?”冷彬怔了怔,既而神色严肃地说:“晓曼,我是为了救你才毁容的,你得对我负责不能再抛弃我!”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说好好的,好什么好!”晓曼担心地观察他嘴角的伤口,好像是摔倒在地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扎破了,“伤口好深,会不会毁容破相?”
冷彬摸摸她的腮帮,安慰道:“别哭了,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
他们撕票怎么办?他就担心她会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才用这种最笨的法子来救她?晓曼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扑进他的怀里,哽咽难休:“你才是傻瓜!如果你被他们打死怎么办?”
“傻瓜,”他的嘴角在不停地流血,好像被什么东西扎破了,不过他的笑容却依然恬淡,声音温润如故,没有气恼没有埋怨没有激忿,有的只是一声浅浅的叹息:“这些人杀人不眨眼,假如报警让他们听到任何风吹草动,他们撕票怎么办?”
身体终获自由,晓曼起身第一件事情就是扯掉嘴里塞的布,抱住冷彬哽咽道:“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报警?”
“呜呜……呜……”晓曼哭起来,看着血人般的他慢慢走近,俯身给她解开绳索的时候,熟悉的清淡芬芳已经染上了血腥的味道。
男子一如既往,从没有让她失望过。在她含泪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站直了英挺的矫躯。
他颀长的身躯慢慢立起,好像放慢的镜头般在晓曼的眼前晃动,她的心里眼里都再也看不到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一心一意地给他鼓劲:冷彬,加油!站起来,你是好样的!
好像听到了她的鼓励,冷彬发出低低的一声申呤,这才用胳膊撑着地面,一点点地爬起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的身躯微微动了下,然后他已经流血的手指也动了下,晓曼见此情景知道他已经苏醒过来,便连忙发出嗯嗯的声音鼓励他快点起来。
仓库里终于恢复了寂静,只有女子压抑的低泣,她想问问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子还有气吗?可是她用尽力气也只能发出一串模糊的呜咽。
“当然要拍,这样的奇景难得一见,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九哥当真拿出相机,对着冷彬拍了几张,这才示意众人跟他一起走。
那些歹徒这才停止群殴,其中一人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冷彬,残佞地笑着说:“原来风度翩翩的冷市(间)长也有今天的惨相!哈哈,真该给他拍几张特写照片!”
“行了!”九哥看着冷彬倒地不起,整个人浑身都是血,知道再打下去会出人命,便挥了挥手示意属下停手。
女子泣不成声,简直悔青了肠子,在心里将冷彬骂了千遍却自责了一万遍!套用她曾经赠给段逸枫的一句话,真想找根绳子去上吊,以死谢罪!
冷彬,我以为你真是无所不能的天神,原来是个超级大笨蛋大傻瓜!你居然只身一人跑来挨揍,脑子进水还是被门撞了?为什么不通知警察局?为什么不布置天罗地网?你的智商呢?你的谋略呢?对付这些凶恶歹徒为什么你要用最笨的法子?
都是她的错!假如她不跟他闹别扭,不跑到夜店去跟邵杰喝酒,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
就算他跟她结婚的目的也只是她听乔子爱和邵杰的话才断定他把她当成了报复的工具,而她都没有耐心和信心容他说两句辩解的话!
哪次困窘的时候不是冷彬在帮她救她?哪次她任性妄为他没有包容她?他什么时候伤害过她欺骗过她?没有!
“呜呜……”不要打他,求你们不要打他!如果不是嘴里塞了布,晓曼简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都是她害了他,为什么她总是不肯相信他!
狠狠地揍了一会儿,既使冷彬已经浑身是伤,其中一个似乎还是不解气,抄起一块旧木板对着他的脊背狠狠地抽下去,颀长的身躯晃了晃,终于倒在地。
“呜……”原本就蓄满眼眶的泪水顿时洪水开闸般奔泄出来,她涕泪横流,间歇性地抽咽着,滂沱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令她只能透过重重泪雾看着那围在中间被殴打到已经弯下腰的男子。
冷彬毫不还手,任由他们往死里群殴。开始他还能勉强站直身子,后来便弯下腰,既使这个时候,他还是没忘记嘱咐晓曼:“闭上眼睛,别看!”
晓曼诧异地瞠大清眸,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动手了!难道他们将冷彬引来什么事情都不要他做,只是想揍他一顿吗?
不容她多想什么,这些人就开始对冷彬下手了。他们群起攻之,拳脚并用,毫不客气地殴打着那个如玉树临风般俊美的男子。
晓曼心急如火,不知道他为什么都到这种时候还不快点叫外面的警察进来。想提醒他一句,但嘴巴被塞,只能发出模糊的嗯嗯声。
冷彬看着四面包抄上来的匪徒,很淡定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动不摇。
“很好!既然冷市(间)长如此痛快,那我们弟兄也不为难你!听好游戏规则,能玩得起我们就放了她!”九哥咧了咧大嘴巴,打个响指。
这次总不会是错觉吧!他真的……真的如此在乎她!晓曼心口一酸,两行清泪便滴落下来。
“跟我的恩怨不要牵扯到不相干的人身上,怎么处置我随便,只是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冷彬这样说着,再次向晓曼投去深情的一瞥。
“冷市(间)长好胆量,真的为了美人甘愿舍弃性命,佩服!”九哥嘴里说着赞扬的话,可是一双凶残的眼睛却闪着兴奋的光,就像野兽看到猎物送上门,迫不及待地要扑上去撕咬。
晓曼恶狠狠地想着,她拒绝去研究深层次的东西,那些东西她不敢想也不敢碰!
作为他用来报复前女友的工具,他对她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高昂了些?这个男人有时候也不是很精明哦,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也去做!
这句话害得晓曼差点当场滴下眼泪!难道他就怕他们会伤害她,所以才冒着生命跑来送死……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把她当回事!她何晓曼什么时候在他的心里这么有份量?
可惜,冷彬听不见她的心声,而且还错把她的鄙视当成了对他的感激,对她微微一笑,安慰道:“别害怕,我来了,他们就不会再伤害你!”
冷彬啊冷彬,你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居然真的一个人跑来了!我都跟你说了,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你就这么单枪匹马地跑来,你以为是闹着玩吗?不知道这些歹徒有多么凶残,他们会杀人的!
怎么可能?晓曼瞪大清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张嘴骂他两句,无奈被塞着嘴巴,发不出来声音,只能用目光来表达她对他的极度鄙视。
可是,等到她看见冷彬真的只身来到这里的时候,不止是傻眼了,而是整个人都傻掉了!
冷彬那样睿智的男人,肯定有他的打算,晓曼不断地说服自己,他一定都在各方面做好了安排,布置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一声令下拿下这些匪徒!
因为晓曼几次试图为冷彬提供地点线索,结果惹恼了大块头,被塞住了嘴巴。口不能言的她,只能听着冷彬像傻瓜般被他们指挥着四处转圈。
“我知道,现在我就独身一个人!只要你们别伤害她,让我怎么做都可以!”冷彬竭力稳住他们。
“冷市(间)长,你很听话嘛,很好!其实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亲自走一趟,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至于你的女人,放心,我们说话算数不会动她!当然,前提是你得乖乖地照我们的吩咐做,否则,我一枪废了她!”阴恻恻的声音毫不掩饰凶狠。
好在,并没让他等多久,他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换了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知道,这些人狡猾异常,怕警方会根据电波判断出他们藏身的所在地。没办法,他只好在原地焦灼地等待着绑匪下一步的命令。
冷彬独自开车去了郊外,真的围着郊区公园转了三圈才重拨了那个号码,可是却已经关机。
讥嘲地笑了笑,晓曼靠在冰凉的柱子上,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真是段逸枫指使的!晓曼的心底更凉,她想不到他真的如此丧心病狂,为了报复冷彬,为了替方翰毅出气,他竟然拿她当诱饵来对付冷彬。
“臭丫头,闭上你的嘴!”九哥脸上的横肉一抖,愈显凶恶:“老子敢做就敢当,不用你絮叨!”
冷彬是市(间)长,袭击市(间)长的罪名更加严重,除非他们事后能逃到国外去,否则政府肯定会大批出警四处抓捕通辑他们!
时间显得很漫长,晓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看着眼前这些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居然还笑得出来:“段逸枫给了你们多少钱?最好要想清楚,他给的价钱值不值得你们跟政府做对!”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显然挨了一记,被打断!冷彬俊眉紧蹙,寒声警告道:“别动她!我马上过去!”
“可以!”这个要求被很痛快地满足了,接着就听到话筒里响起女子熟悉的声音,既使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也没有如寻常女子一般惊惶哭泣,她很清脆地说:“冷少你千万不要亲自来!他们的目标是你,要对你不利!你只管坐镇指挥,出动警车抓住他们!如果我死了,别忘了把这个领头叫九哥的枪毙……呃……”
冷彬平静地道:“好,你的条件我都照办,可不可让我听听我未婚妻的声音?”
“靠,现在要地址?你以为老子傻啊?先考验下你的诚意,自己开车到xx区的郊外,绕着郊区公园先转三圈,然后等我的答复!”
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在一片寂静中,听到冷彬略微沙哑的回答;“我答应你的条件,绝不报警,自己一个人过去接她,请报上地址。”
“好,痛快!就知道冷市(间)长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你自己来,不许带一个人,更不许报警,如果被我听见任何风吹草动,我就立刻废了你的女人!”电话里的声音变得阴狠而歹毒。
握着手机的修长手指倏然收紧,指关节已隐隐泛白,他冷冷地打断对方猥亵的笑声,“别动她,要什么条件,你们随便开!”
“哈哈,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冷市(间)长不会认识我!不过,你应该认识你未婚妻的手机号吧!她现在在我们的手上,你放心,我们没动她,虽然她美得足够让正常的男人兽性大发,哈哈……”
眸色一沉,冷彬薄唇抿得几不可见,良久,才淡淡地问道:“阁下是哪位?”
“冷市(间)长,久仰!”里面却传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拿起一看,显示的居然是晓曼的号码。他连忙接通,素来温和淡定的嗓音竟也微微发颤:“晓曼,你在哪里?”
“混蛋!”冷彬攥紧拳头,凤目燃烧着怒火。新仇旧怨积在一起,恨不得立刻跟邵杰狠狠打一架。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不能浪费时间。
“切,”邵杰故作不屑地冷笑:“冷市(间)长本领通天,这不正是你表现对她感情忠贞的绝佳机会嘛!你应该感谢我给你制造了这么个机会才对!”
逼近他一步,他咬牙低声道:“你跟乔子爱的事情与我无关,但你跟我的未婚妻喝酒还故意把她灌醉又害她被绑架你就脱不了干系!假如这次她出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冷彬知道邵杰故意激怒他,自从乔子爱投进邵杰的怀抱,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就势同水火。此时听了邵杰的话,虽然明知道他多半是在胡说八道,但心里就是怒潮汹涌难以自抑。
“关我什么事?”邵杰耸耸肩,吊尔郎当地说:“我只是陪她喝酒,她喝高了非闹着要上我的车,如果不是碰巧被人绑了,也许现在她正躺在我的床上睡大觉呢!”
冷彬看着这个跟他一直不对路的男人,恨不得再给他一拳,不过他还是克制下了情绪,薄唇紧抿,俊面如罩寒冰。“如果我知道就不会站在这里问你了!”
听冷彬的口气就知道他已经去夜色撩人做了调查,邵杰刚刚恢复知觉,自己也闹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记得他好像遭人背后袭击。摸摸自己被打疼的下巴,他问道:“晓曼被谁绑架了?绑架她干什么?”
“你这个混蛋!”冷彬气得照着他的下巴给了他一拳,“如果不是你缠着她喝酒把她灌醉了,她怎么会遭人绑架!”
邵杰摸了摸犹疼痛不已的后脑勺,不耐烦地推搡开冷彬揪他衣领的手,皱眉道:“我怎么知道,我被人打昏了!”
看着这个一头雾水的男人,冷彬不由怒气驳发,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斥问:“晓曼呢?到底怎么回事?”
冷彬开车十万火急地赶到私人医院,特级贵宾病房里,邵杰刚刚苏醒。
九哥搜出了她的手机,找到冷彬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阴恻恻地说:“那就看看他的表现是不是真会让我们失望!”
“妄想,他不会来的!来也是带着警察抓你们!”生死之际,晓曼才懂得世间一切都是虚的,唯有生命最真实。假如这次她能逃过此劫,以后再也不会轻易地灰心丧气。
九哥看着她,摇摇头,阴阳怪气地:“我们有你做人质怕什么!冷市(间)长没过门的小娇(间)妻,还没爱够呢,怎么舍得拿你冒险?他一定会乖乖地听话亲自一人来接你回去!放心,干我们这行的一诺千金,说话算数,只要他真敢一个人来,我们就让你一根头发不少地离开!”
苦涩地笑了笑,她镇定地对这些人说:“冷市(间)长不会来的!这里很快就要被警察包围了,你们是留下来跟警察的真枪实弹斗争呢,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溜之大吉为妙?”
晓曼心里一沉,冷彬那么聪明的男子,明知道这里是个陷阱,怎么会冒险跑来呢?他的第一选择当然是报警,由他亲自指挥来营救她。她果然是个麻烦精,总是给他添乱。
“假如冷彬报警,我们就当场撕票!”九哥似乎看透了晓曼的心理,冷笑道:“考验你男人真心的机会来了,也许他根本就不敢来!”
什么是正事?将冷彬引诱到这里来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吗?晓曼的心悬在半空,她不知道这些人准备怎么对付冷彬。不过她相信依冷彬的机智和灵活,他一定会报警的!
“不行!”九哥不耐烦地训斥道:“你们几个别只顾色迷心窍,办正事要紧呢!”
有一个匪徒凑近前,伸手扳起她的脸蛋,啧啧道:“长得真漂亮,九哥,就让兄弟们用一用她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她马上就是市(间)长夫人,估计不会把这事嚷出去,完事后给她穿好衣服,只要她自己不说,冷彬就不会知道!”
她的话当然不会起任何的作用,相反还引来这些人不屑的哈哈大笑:“这个丫头挺有趣的,居然跟我们谈条件!权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哈哈,拿我们当傻子啊!”
晓曼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原来这帮人的目标竟然是冷彬。抓她来这里只是以她做饵,引诱冷彬上钩!想了想,便提醒道:“你们要想清楚,冷彬是市(间)长,如果伤害到他你们要罪加一等的!现在放了我,我权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不会指控你们,怎么样?”
九哥摇头,坚决地道:“不行,老大说了,暂时不许碰她!”
“九哥,在冷彬来这里之前我们怎么做?要不要轮了这个女孩?给冷彬一顶现成的绿帽子戴?”其中一个大汉问领头的那个。
是段逸枫吗?晓曼的清眸几乎喷出火!很好,这个阴毒的男人再次打破他无耻险恶的记录,更上一个台阶了!居然使出这样的阴招来害她,她真想扒开他的心看看是黑的还是紫的!
九哥怔了怔,骂道:“多嘴多舌的女人,知道得太多只会死得更快!”
“那你们想要什么?”晓曼紧张起来,难道这些匪徒想劫色吗?或者说直接想要她的命!她到底得罪了谁?瞬间,一个名字浮上脑海,她脱口喊问道:“是不是段逸枫指使你们绑架我的!”
九哥冷哂一声,说:“不要你的钱!”
难道这人当过兵?晓曼打量了这人几眼,完全陌生,她根本不认识他。“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家里根本没有钱!”
走进来的是几个面目凶恶身材彪悍的男人,其中那个被称作九哥的领头大约有一米九的个头,昂首阔步的走姿让晓曼微微一动。只有受过特别训练的人才会有这种走姿——标准的军人步履!
好在没等多久,仓库的门又打开了,那两个准备继续睡大觉的人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冲进来的人弯腰点头:“九哥来了!”
她怎么会被人绑架呢?绑架她的人到底有什么阴谋?这些问题晓曼统统都不知道。她凝眉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
晓曼见那两个人继续呼呼大睡,不由更急了。她俯首观察自己,发现她坐着被捆在一根柱子上,双腿倒没捆,双臂被反剪到背后,丝毫动弹不得。
两个正在打盹的男人被她吵醒,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只瞥了她一眼,就很不耐烦地说:“嚷什么?为了把你弄来,兄弟可是大半夜没合眼!现在时间还早,闭上嘴巴,别吵我们睡觉!”
“喂,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此情此景之下,晓曼心里有了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好像她被绑架了!
难道是邵杰将她绑到这里来的吗?晓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抬头打量四周,发现有两个人窝在离她很远的一张破旧的沙发里,似乎在睡大觉。
晓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破旧的仓库里,而且还被捆得结结实实。吃惊之余,她依稀记起昨晚在夜店里跟邵杰喝酒来着,后来喝醉了,出了夜店,邵杰要送她回家,她不肯,两人争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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