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就来告诉我,你这次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凌仲煊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再次敌视着丘宛晴,丘宛晴的眼中蒙上了一层凉意。
凌仲煊已经认定的事,她丘宛晴就算把天说破恐怕也不能解释清楚了吧。
更何况,现在的她并不想对他做任何解释。
浑身湿透了,冰冷的水从头浇灌而下,乌黑秀长的头发湿湿地贴在她的额头上,脸上,脖子上,还有一绺像八爪鱼一样紧贴在了胸口。身上的衣服因为水和风交织着侵袭,凉地让丘宛晴浑身打颤,身上躺着的地方如今已经全部浸湿了,她就像躺在潮湿的沼泽中一般难受。
“很难受?”凌仲煊轻佻地用手指拨开她的胸口的丝发,看似想为她整理衣衫,却狠狠地用手指抵在她的胸口。
“你还记得吧,这种痛到骨子里却让你醉生梦死的感觉。”
她不记得,她怎会想起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窗外的风吹动了窗帘,风很大,吹得窗帘从窗口飘了过来,窗帘的一角正好扫在了她的脸颊上。这种感觉痒痒的,让她直想笑。
只有这时她才想起,原来她还活着啊。
看到丘宛晴脸上莫名浮起的笑容,凌仲煊的眸子却是一暗,她一点也不害怕自己,反而轻松甚至有些轻视地面对着他。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像极了两年前的安宇宁。
心魔永远都是最可怖的,尤其当一个人认定了某件事,固执地暗示自己那件事的真实性时,谁都阻止不了他扫平一切的脚步。连他自己,也不行。
胸口落下了凌仲煊手指的印记,丘宛晴还被困着手半躺在那里,低头看了看。
“不过如此,你就只能做到这样吗?”
公然的挑衅。
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丘宛晴无所畏惧,所有的神经都被激活到最佳状态,忍受着凌仲煊百般的折磨,离开的计划也在暗中进行着。不出意外,只要等到凌仲煊离开这座岛,她就能获得自由了。
所有能够利用的资源,她都尽其所有。
什么道义,信念,承诺,全都是说来骗人的罢了。
这世上的不就是这样吗?
“你知道一个人发烧到多少度才算极限吗?”凌仲煊把窗户开得更大,而后将窗帘卷起来挂在一旁。
“不知道。”
窗户大开之后阳光照进来落在了丘宛晴的身上,阳光的炙热和冰水的寒冷通通冲击在她的体内,让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冷热交替最容易发烧,丘宛晴曾经照顾过三个弟妹无数次,这种感觉她最清楚。还记得有一回她照顾着正在发烧的小妹,结果自己也因为过度疲劳引起了病毒性发热,现在她全身发冷,征兆越来越明显了。
“听说人发烧的极限是四十一度,我很想看看凡是都与众不同的你,能不能打破这个极限。”凌仲煊一边说着一边将脚边放着的最后一桶水倾盆浇在了丘宛晴的身上。
“你心里的怒气太重,还是冰水最有效,你说是吗?”他说着,目光似无意间从丘宛晴的枕下扫过,看到了一抹纯白,继而他的嘴角便勾起淡淡的笑意,带着嘲讽。
凌仲煊现在让她做的,是要挑战人体的极限吗?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只有对她恨到极致才能想得出来吧。就这么悠哉地看着她经受折磨原来是这么一件有趣的事,对他的憎恨似乎让她有些懂了,当恨着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细胞都渴望让对方受尽折磨。
“凌仲煊,我还有一个问题。”
在凌仲煊转身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丘宛晴忽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地不成样子,和从前的灵巧形成了鲜明对比。却也蕴含了一种不属于她的沧桑。
“什么?”凌仲煊定住脚步,没有回头。
“在你的心里,究竟是对她的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丘宛晴的声音低低地,却穿透了整个空间传入凌仲煊的耳膜,让他觉得异常刺耳。
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嘲弄笑意,凌仲煊伸手转动门把手,阴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蔑的光:“爱?如果世上有这种东西,就找出来让我把它毁灭。”
她要的答案,显然已经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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