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将他挫骨扬灰吗?”君玉歆低头笑了一下:“不会的,我要让他的尸体,都成为我可以利用的东西。”
君玉歆完美的遵从着一个皇帝死去,他的儿子继位该做的一切事情,完美到毫无可以挑剔之处,她甚至将那场宫变改了另一说法,这种说法是什么呢,江将军图谋弑君,君家遗孤拼死护驾,然终未能救下先帝,故辅助新帝继位。
这个版本在民间广为流传,虽然漏洞多多,疑点丛丛,但三人为虎,只要假以时日,人们总会相信这就是真相,至于史官怎么写,君玉歆并不在乎。
对于第二次策划宫变的君玉歆来说,这是一件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有着丰富的经验不是吗?
离诀国的那场宫变,也正是出自她手中。
顾舒玄远远看着君玉歆一人立在积雪中,雪下得很大,快要将她的身影掩去,他突然就想到了那时候在天机山,天机山上有终年不化的大雪,她笑声是何等的肆意快活,那好像是她这一生中最后一段快乐的时光,那快乐太过浓烈,所以老天收走了她此后所有的幸福作为偿还,从此君玉歆,陷入了万劫不复,地狱火海。
“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多穿点?”顾舒玄解了外袍披在她身上,从后环住她,握着她一双被冻得通红的小手。
“羲和国的皇宫里怎么没有种梅花?”君玉歆望着白茫茫一片,这座皇宫里什么都有,独独没有梅花,这实在太过寂寞了。
“我府上的梅园一直都没有重新改过,想来如今已是满园梅花香了。”顾舒玄笑声说道,他说的是曾经的离诀太子府,如今的宫外行宫。
“你什么时候回去?”君玉歆问他,他也是皇帝,是离诀国的陛下,总不能一直隐藏姓名躲在这羲和国皇宫里,他还有他的国家,他的子民要去照顾。
顾舒玄眼间染上一层哀伤:“等你不再需要我了的时候。”
“不说这些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当年你到底是怎么回的羲和国?”顾舒玄换上轻快的语气问起其它的事,当年君玉歆坠下城楼,他遍寻不着,所有回羲和国的船只他都仔细搜查过,却始终找不到君玉歆,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时,她已在羲和国许久了。
君玉歆笑说起当年,当年她坠下城楼之时,知道离诸绝不会让自己死去,所以并未真心寻死。果不其然当她快要坠地之时就被人接走,扯落了她身上的凤袍,披上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百姓衣服,他们一路扶着君玉歆挤在人群里离开,这些人是离诸的死士,他们早早就在此侯着了,然后他们带着自己翻越了雪山,回到了羲和国。
“原来是走雪山,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顾舒玄苦笑一声,谁能想到,君玉歆去离诀国是走雪山,回羲和国依然是穿过茫茫雪原?
“是啊,当时我身体不便,他们是一路抬着我走过雪山的,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等入了羲和国,他们把我放在了天应寺山脚下,然后他们就自杀了,我看过他们的尸体,全都被拔了舌头,难怪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后来我便住在了天应寺,又找到了灵姬和云之遥他们,再后来的事,金钱豹都说给你听了吧?”君玉歆细说当初的事,这些事,在许多人看来或许都如梦一样吧?几经生死,终到今日。 8(.*)笔88±,o
“你还好意思提起金钱豹,要不是我机智,金钱豹怕是半个有关你的事也不会说给我听,你好狠的心,竟要瞒着我。”顾舒玄佯怒责怪一声,其实哪里不懂她的心思,只是她又何必将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明明只是女儿身,担当却比男人还要大。
君玉歆转过身来将脸埋进顾舒玄胸膛,低声说道:“我很想你。”
鎏金的香熏炉里慢慢升腾着青白色的轻烟,淡淡的带着暧昧之色的清香一点点延展在宫殿里的每一处角落,熏炉旁边散着几件蜷曲成温柔形状的衣衫,零零散散像是谁随手抛下的一般,一直抛到了放下了白色纬缦的大床旁边,纬缦露着一角细缝儿,从细缝里能窥得谁的青丝如泼墨而散,披开在似凝脂一般的莹白后背上,一直垂到了臀上美人漩,一双大手轻抚着这光滑如丝绸一般的后背,带着绵绵爱意的手指一寸寸自上而下地划过那脊背。
忽然那双手紧抱住美人娇躯翻身而上,那披散的长发在空中挽过一个柔润的弧度,又缓缓服帖地落在红被上,两张紧贴在一起的嘴唇难舍难分,压抑着的声音自鼻端的喘息,自喉间的不安滚动带着桃花一样的颜色传出,路过秀挺倔强的下巴,路过修长白皙的颈脖,路过圆润光洁的肩头,顾舒玄满足而珍惜地细细品尝着她每一处。
直到看到了她小腹上一道已经淡了颜色的刀疤,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口,一声叹息。
“若是因为伤口就叹息,你身上这么多疤痕,我却是连叹都叹不完了。”君玉歆轻笑。
于是外面白雪若飘絮,里面红被叠浪飞,春宵一刻,千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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