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环轻轻拍了下古长月的肩头:“今日贵妃妹妹这里做法事,皇上只怕是吵着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那便去你凤宫坐一下。”古长月拉着楚环的手便走出了宁贵妃的宫殿,未能见到宁贵妃眼中的恶毒和嫉妒。
君玉歆晃着腿坐在菩萨跟前,望着菩萨发呆已有两个时辰,小沙弥怕她入了定出不来,连唤好几声:“女施主,女施主?”
“小和尚别吵,我在跟菩萨神交呢。”君玉歆张嘴瞎来。
小沙弥合了个十,便又拿着扫把扫着地。
住持方丈回来了,身上的袈裟透着些宫里的味道,方丈今日进宫做法事去了,小沙弥接过方丈手里的袈裟,放到后院屋子里去了。
君玉歆便看着坐在蒲团上打坐的方丈,她倒是没有想到,江家那位阿忠会想出这么有意思的法子来,命理相冲,会害死小皇子,还装模作样请了天应寺的住持方丈进宫做法事,看来这下,江柳意是真的不必进宫,也不必死掉了。
她看着这位坏了自己好事的住持方丈,笑声说道:“我在这天应寺里住了这么久,倒不知道大师还会看生辰八字。”
“混口饭吃。”
“方丈今日进宫,想来有不少收获吧?”君玉歆还是坐在菩萨旁边,看着这位天应寺德高望重的住持,天应寺乃是国寺,香火旺盛自不必说,这位慧悟大师的名号更是传遍羲和,人人都敬他佛法高深,慈悲为怀,但依君玉歆看着,却不是那么回事,他佛法自然是好,慈悲也是有的,但德高望重……却要仔细商榷。
“救了一条人命,岂不是大收获,那浮屠塔上,老衲又盖了七层,这说起来还得多谢女施主你啊,帮老衲积了德了,这几日的住房钱就给你省了吧。”方丈笑望着君玉歆,那样的眉目中,才是真正的宽心仁厚之人才有的悲悯之色。这种智者你总是看不穿的,你不知道有多少事他们一目了然却从不点破。
君玉歆哈哈一笑,跳下案台坐到方丈旁边的蒲团上:“方丈,你这是在说我行恶杀人了?”
“你跟阿禄说过,佛魔各司其职,没了你行恶,老衲怎么行善积德?”阿禄就是那个小沙弥,君玉歆实在不懂,那样一个极有佛缘的小沙弥,这方丈怎么就赐一个这么庸俗不堪的法号给他。
“我那是逗小和尚玩的,方丈你若是当真,那才是真的在说妄语。”君玉歆笑道。
“君小姐,你心中魔性太盛,非阿禄三言两语可以化解,阿禄虽然慧根极高,经书也读得好,但大千世界总要用眼去看,用耳去听,用心去感受,看几本经书说几句偈语就能明悟的话,那这世间满大地的都是释迦牟尼老祖了。未经历过悲苦者无法渡人出苦海,未长夜痛哭者不足语人生,老衲佛法尚浅,解不了你心中的魔性,唯能替你将所行恶事化解为善,但求功过能相抵,勿伤他人。”住持方丈神色平和,笑对君玉歆。 ︽2miào︽2︽.*2阁︽2,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别说是因为众生平等。”君玉歆好奇地问道。
“君小姐可还记得五年前,天应寺山脚下的那场大火?”方丈说起旧事,君玉歆自是记得,当年沛城大涝,江家和古长月达成交易,任由救灾粮晌被江家私吞,活生生饿死数十万百姓,君家拼却力气才重建了沛城,救回来一批人。
“难不成,方丈当年也有参与私藏灾粮,饿死百姓之事?”君玉歆不太相信,这位方丈说话或许跟其它的大师是有些不太一样,但心地总是善良的。
“当年凌王爷与江将军要在天应寺山脚下挖掘秘道,擅动佛门净土老衲本是不同意,但他以寺中百名弟子性命相逼,老衲只好答应,但却未曾想到,他们竟是在行祸害天下苍生之事,当年若非君小姐你一路查到天应寺,老衲至今仍不知真相,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此事老衲亦有过,如今帮君小姐化除魔性,便也算是以解当年冤孽了。”连眉毛都有些花白的方丈认真说道,看他眼中内疚神色,看来的确对当年之事颇为自责。
君玉歆倒是不知当年还有这么一层典故,只是觉得奇怪古长凌他们在山下挖山洞,难道没有惊动过山上的人?原来是有这等原因的,她看着菩萨宝相庄严的慈悲面孔,说道:“不知者无罪,方丈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方丈,以后这皇宫里能不去就别去,那地方,戾气太重,不适合佛门中人。”
“君小姐七窍玲珑心,乃是明白人,却为何要一门心思往里面进呢?”住持问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君玉歆大笑,对着菩萨一拜,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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