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了,想不想去喝一杯。”顾舒玄站在屋顶之上,望着立于街道上的君玉歆。
君玉歆抬头看去,月华那般好,笼在他身上,容颜那般好,若没有注定要来的离别。
“公子,我们这边也好了。”不解风情的红槿翩然而落,与顾舒玄比肩而站,好像是宣告她的主权,只有她,才有资格站在顾舒玄身边,而君玉歆注定是永远的不可能。
长善走到君玉歆旁边,陪着君玉歆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屋顶上的两人,吐出来三个字:“狗男女。”
“诶?”君玉歆诧异,“你不是一直挺讨厌我和顾舒玄在一起的吗?”
“刚才我跟那女的比武过招,她偷袭,我差点输了,所以我骂他们狗男女,你别想多了。”长善如实说道。
“呐,长善,这个技不如人是要认输的,偷袭这种事还可以理解为兵不厌诈,没有人叫你一直做正人君子的嘛,诶诶诶,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君玉歆一边在后面跟着长善一边忍着笑说道。
“狗男女!”长善转头又骂了一声。
君玉歆哈哈大笑,上去勾住长善的肩膀,笑道:“好啦好啦,回去了我教你两个绝招,下次把红槿打到趴下。”
“你不去跟顾舒玄喝酒吗?”长善闷声道。
君玉歆这才如刚刚想起来一般,对着屋顶上望着的那人挥手:“夜深露重,我就不去了,祝顾公子夜抱美人归,同枕鸳鸯被。”
那方的顾舒玄摇头一笑,口不对心的女人。他若是真敢抱着红槿晚归同被,她只怕要把自在处一把火烧了。
长善也不知君玉歆怎么长的,明明自己比她还要大两岁,却被她压了一头的身高,便只能抬着脸低声说道:“你若是想去便去,我也就看不惯红槿罢了。”
“不必了,总不能为了喝口酒让你受委屈不是?”君玉歆笑道。
“那咱回府?”长善有些感动,君玉歆这种人,很少关心别人感受的。
“咱两找个地方喝一杯吧,我记得前面那条街有个酒摊。”君玉歆说着便带着长善走过一个路口,拐进另一条街。
已是下半夜了,连招红袖的姑娘们都倦容满面的睡下,只有打更的声音悠长的回荡的在更长的道路上,君玉歆踩在石板路上,这是京中最赫赫有名的平安街,街的尽头是宰相府,这里每日来往着无数的达官贵人,甚至有不过平安等,枉到远京城的说法。
而到了深夜,这里洗去白日的热闹喧嚣,安静得与普通的街道无异,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君玉歆想起小时候跟赵简辰贴在云之遥的窗口张牙舞爪吓得云之遥大哭的趣事,后来天机老人要惩罚想出这恶作剧的人,赵简辰挺身而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君玉歆。
后来赵简辰无一例外地又挨了一顿揍,他却憨笑:“玉歆是妹妹,赵简辰是哥哥,哥哥本就该保护妹妹的,哥哥不疼。”
君玉歆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泪来。
“你在笑什么?”长善看着奇怪的她。
“我在笑,往日不可追。”君玉歆无法向长善一一细说天机山上的故事,也无法告诉别人,她与赵简辰之间那份兄妹之情有多深刻,以至于她不杀古长月此生都不得安宁。
赵简辰啊,我已经走了很远了,再努力一点,我就可以替你和你的父亲报仇,希望到那时候,天不会塌,我可以回天机山。
终于拐过一个胡同,还没走到那酒摊,已先闻到酒香,看到一抹昏黄的光,更听闻有人在争吵。
那是一个女子恼怒的声音:“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管是你君家小公子还是君家大公子,我就是不喜欢你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长善与君玉歆对视一眼,小安最近这是换口味了,看腻了沉雪楼的温香软玉,对卖酒小妹有兴趣了?
“自香,你听我说,我是不是君家公子这事儿一点也不重要,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才重要,你怎么听不明白呢?”君安的声音急切而殷勤,百般解释。
“可是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我要收摊了,你快走吧。”少女好硬气,多少姑娘挤破了脑袋想嫁进君府,她回绝得倒干净。
“我来帮你,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干这么累的活儿。”君安眼巴巴地凑上去,又被那名叫自香的姑娘推开,推开了又上去,好个坚持不懈,好个厚脸皮。
长善傻了眼,直直地看着君玉歆:“拢翠怎么办?”
君玉歆揉了揉额头,发愁道:“小安不喜欢拢翠,你看不出来?”
好些日子前,拢翠就在宰相府的凉亭里抽抽答答地说起过,她最好最好的小公子有心上人了,那时候君玉歆以为她在瞎想,原来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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