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有备而来,配合默契,君玉歆如今一身武功尽封毫无半点抵挡之力,便是顾舒玄有再高的功夫也被伤势牵制,他们不能久留在这里,否则一定会死。
顾舒玄急身掠来,抱住君玉歆的腰从那高高的楼台上,一跃而下!
那钟楼有近千尺之高,君玉歆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大风,紧紧抱着顾舒玄的身子,她这才发现,顾舒玄身上已有数处伤口,想必一边要保护她一边又要对抗二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君玉歆的声音在风中被撕扯得破碎不堪:“你的伤怎么样?”
“你还没有答应我,我自然是不能死的。”顾舒玄一低头,便看见君玉歆的脸,唯一庆幸的是今日他还没来得及遮去她脸上的面纱,否则事情恐怕更麻烦。
两人的头发在急速坠落的危险旅途中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千丝万缕的纠结在一起,君玉歆眼看着他脸色发白,还有红色的血将他的蓝色长袍染出一朵朵暗红的花,那花的花瓣越开越大,就跟她心里的恐慌一样越拉越大。
轻功这东西,总是需要有个借力点才能高来高去飞个痛快的,而这钟楼却是一堵光滑的峭壁,顾舒玄几次借力都不成,终于他不得不抱着君玉歆翻了个身,自己垫在了下面。
“顾舒玄你这样会死的!”君玉歆慌乱地拉扯着他的身子,哑然的声音里全是惊慌,他已经受了重伤,若再这么摔下去,只怕真的要连命都保不住!
“我喜欢你这漂亮脸蛋,要是摔开了花就没法看了。”顾舒玄在此时竟然还有心思调笑,君玉歆望着他的笑脸,竟不知是何种情绪,只觉得心似刀绞。
“咚”!
一声巨响,顾舒玄与君玉歆重重地砸在地上,干燥的尘土扬起,又缓缓落在他们身上,君玉歆头晕眼花,感觉这大地都晃了一晃,有一瞬间的短暂失聪,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拆散了一般疼痛。
她尚且如此,更不要提顾舒玄。
“顾舒玄?”君玉歆的脑子尚还晕乎乎的,但她更担心顾舒玄怎么样了。
顾舒玄没有回应她,她颤抖着把手指探到顾舒玄鼻下,还好还好,还是有呼吸的,哪怕那呼吸如此微弱,像是下一次就要断去。
“你醒一醒啊顾舒玄,你看看我。”君玉歆摇晃着他的身子,嘶哑的声音发紧,莫大的恐慌笼罩着她,她害怕顾舒玄就真的如此沉睡下去,再醒不过来。
“顾舒玄,我答应你,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别死,你别死我就答应你。”君玉歆用力拍着顾舒玄的脸,想叫醒看上去只是沉睡了的他,可他沉沉睡去,再无反应。
“你撑住,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她艰难地起身,又艰难地扶起顾舒玄,她柔弱的身子显得如此无力而消瘦,胸口那处剑伤汩汩流着血,带走她仅存不多的力量。
而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只是坚定地想着,要离开这里,要去找人救他!
这样单薄而执着的信念支撑着她一步一步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全心全意地看着前路,不想其它的往前走着,原来已是深夜了,街上连行人都不多见,那片刚刚还在眼前的姹紫嫣红已然寂灭,只有寥寥繁星嘲笑着君玉歆的坚持,她想找个人求救都找不到。
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步子走得摇摇晃晃,力气也越来越少,君玉歆终于扶不动顾舒玄,两人摔倒在地,她还不忘记让顾舒玄压在自己身上。
“就快到了,顾舒玄,不要死啊。”君玉歆捧着他的脸,一声声轻唤,这一路上她说了太多话,这时已然口舌发干。
君玉歆拖着顾舒玄的身子在平安街的青石路上艰难跋涉着,原来平安街这么长,望着远处微弱的那盏灯火,她把那里当做灯塔一般,咬着牙不肯放弃,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救他了。
终于她拍响了那扇门,开门的小二揉着松惺的睡眼说道:“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 △≧miào.*(.*)gé△≧,
“钱隆……”君玉歆已经破碎不堪的嗓音发出微弱的声音,后方的掌柜提着灯笼下来,惊吓不小。
“小姐?”
君玉歆一把拉住钱隆的衣服,瞪大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先是一口血涌出。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脸上……”钱隆放下灯笼扶着君玉歆,又看见了躺在外面一身血迹的顾舒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不安。
君玉歆听了他的话,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夹着腥臭殷红的鲜血,还有泥土和灰尘,混在她脸上,想必很难看吧?
她咬牙切齿一般对着钱隆说道:“钱隆,救他!”
这句话像是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终于她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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