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善用了点时间来理顺君玉歆的逻辑,但马上又发现问题:“那按你这么说,拢翠和小公子这算在沽名钓誉吗?别把你自己说得多清高似的好吗?”
君玉歆再吸一口气,决定原谅长善的心直口快。
“人呢,能力有大有小,不管能力大小,在救灾这件事上,把自己能力发挥到最大就是天大的善心和菩萨心肠。小安和拢翠亲力亲为便是他们的能力的最大化。而我,我出谋划策想主意,帮沛城想以后的出路,这就是我的能力最大化。我哥在京中稳住那群不怀好意等着君家出漏洞,他们好趁机发乱的奸臣昏君,就是他能做的最大的事。”君玉歆转头问长善:“而不是为了在百姓嘴里搏个好名声,在皇帝面前求个好功名,你懂了吗?”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长善一脸的嫌弃。
“码头到了,你自己跳下去吧,我不想推你。”
船是只乌篷小船,撑船的人是青三婴,长善很自觉地跟青三婴站在一起,她琢磨了半天,还是问青三婴:“方便切磋下武艺吗?”
青三婴死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只杀人,不切磋。”
长善作为无比怕死的“弱女子”,自觉地离了她三步远。
船里面坐着白帝羽和顾舒玄,白帝羽抚琴,琴声悠悠,在这烟波渺渺的河面上格外应景。
君玉歆自饮了一杯清酒:“你倒是一直这么好兴致。”顾舒玄似乎从来不会让自己过得委屈,随时随地地讲究着,哪怕是坐在这小小的乌篷船上,也要听一曲第一琴师的琴曲,喝一壶千金难卖的“醉春风”。
“君小姐过奖,在下只是及时行乐罢了。”顾舒玄笑吟吟说道。
“去哪里?”君玉歆放下酒杯问他,好几日前顾舒玄便叫君玉歆来这码头相见了,无奈那几日君玉歆正被沛城救灾的事缠得不能脱身,时时跟君安两人说着各处细节,直到今日才得了空过来。
“去个好地方。”顾舒玄神秘一笑,又对白帝羽挥了挥,生生将他赶了出去,还暗自腹诽着这老白好不懂事,这等与佳人独处的好时光他非得杵在这儿。
白帝羽默默抱起琴,行了个礼委屈不已地退下,他何尝不知道顾舒玄心中所想,但是公子啊公子,那要是君府的小姐,你利用便利用罢了,可别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没了白帝羽碍眼,顾舒玄***气息大作,一屁股坐在君玉歆旁边,贱兮兮地说道:“有美人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有多远滚多远,兮。”君玉歆不假辞色。<div id="ad_250_left">
“这大热天的你脸上带个面纱热不热,也不怕捂出痱子来。”顾舒玄一边说着便一双手往君玉歆脸上凑:“来来来,我帮你摘了。”
“顾舒玄你够了啊。”君玉歆拍开他一双咸猪手。
顾舒玄一把握住君玉歆的手,笑道:“打是情骂是爱,想来君小姐这几日也颇为想我才是。”
“你这脸还要不要了?”君玉歆让他气得发笑,好说他也是一国太子不是,怎么跟个***无二?
“不要了。”顾舒玄话未落音,手如闪电,便夺去了君玉歆的面纱揣进怀里,盯着她一双眼睛久看不移目,这双眼睛,怎么就这么好看?越看越想看,看得越久,他便越难自拔,想探一探这眼睛后面是一个怎样美妙无穷的世界。
君玉歆让他看得脸皮发烫,咳了咳喉咙:“看够了没?”
“看不够啊。”顾舒玄发自肺腑的话听着,也不像真话,这颇是可悲。
“你可别爱上我,你不怕死我还挺怕的,到时候皇帝一道圣旨下来要斩了我,我肯定拉上你陪葬。”君玉歆调整了下坐姿,与顾舒玄四目相对,倒是极大方模样。
“那这便是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墓了?”顾得楼笑意攀上桃花眼,染醉了满江芦苇。
人的情绪是很奇怪的,有些情感你不能压抑,越是压抑,它越顽强,顽强地在你心底生根发芽,然后破土而出,伸展枝桠,最后撑得你整个心脏都是这些原本你想克制想遗忘的感觉和情愫。
纵使君玉歆一千个一万个不肯承认,她的心底也有些东西正在生根,发芽,快要破土而出,然后写满顾舒玄的名字,骄傲肆意地嘲讽她,看吧,你不过也是个为情所困的愚蠢之人。
比如现在的顾舒玄这样直直地望着她,她便觉得心快要化成这船下的江水,柔软着起着涟漪。
“你这样一个人儿,我如何能不喜欢?”顾舒玄低声喃喃,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人儿,相反他见得多了,但许是没有哪个美个儿,像君玉歆这般特别,不仅仅是那一双蓝色纯粹的眼睛,还有她的脾气,她的傲气,她的骨气,她的一切,都如此地使他着迷。
这世上只有一种东西使他如此着迷过,那就是离诀国的皇位。
一个沦为质子的他国落魄太子,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宰相府千金,这与说书人说的那些故事有些不一样,只怕写不出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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