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歆并未耽误太久,收拾了行李又拜别了老夫人和君发财,便与君安上了马车一路往沛城行去,沿途听了许多百姓对君家的溢美之词,大多是说君宰相宅心仁厚,体恤百姓。
按理,这些赞美之词是不会如此盛传的,而那些绘声绘色的描述好似他们亲眼所见一般,君玉歆听着,嘴角笑意渐少。
“我怎么听着这些人把宰相府夸过头了啊?”长善也发现了不对劲。
拢翠也一路随行,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伺候君安,这会儿正用一双巧手剥着果仁放到君安前面的小碟中,她想了想说道:“前两日我去街上置办东西,遇上了江府的王姨婆,那会儿王姨婆正跟街上的姑婆子们说这个哩。”
“哪个?”君玉歆问。
“就是宰相府如何如何爱民如子,如何如何达济天下之类的。”拢翠应道,“我还觉得奇怪哩,按理说,江府的人不该说这话呀。”
拢翠说得对,这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夸宰相府,唯独这江府的人不会这么夸。
“功高震主。”君玉歆想起君隐的话,这些传言定是江家传出来的,推波助澜夸大其辞,让君府在百姓心目中的威信越来越重,皇帝若是知道了,只怕越发憋屈担忧,指不定又要对君家做点什么事。
“说起来,那王姨婆还是江家四小姐的贴身姨婆哩。”拢翠又说道。
君玉歆想起了那位柔弱娇气的江家四小姐江竹韵。
“原来是她们两姐妹捣的鬼,我还说江九怀好说也是一位将军,怎么会使这种小把戏。”君玉歆轻笑着说道。
君安一边嚼着拢翠递过来的果仁,一边说道:“姐,我听说江竹韵也去了沛城,顾舒玄也是。”
“哦?”君玉歆这讶异半真半假,顾舒玄要去她是知道的,她往沛城奔去不就是顾舒玄的原因吗?但江竹韵去做什么?
“听说江竹韵是要去沛城买点玉石,她每年都会去沛城,沛城产玉,她喜欢玉。”君安又说。
“她就不怕沛城被饿死的百姓的亡灵找她报仇吗?”长善冷哼一声。
长善的世界实在黑白分明,喜欢与不喜欢,善与恶,活着,与绝不能死去。<div id="ad_250_left">
“长善姐姐,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候门深户里头出来的大小姐,没有一个是好心肠的,她们杀起人来呀,眼都不眨一下哩。”拢翠跟别家的下人来往得多,听得多见得多,对江竹韵这样的大小姐会不会担心被鬼魂索命,只有一句“她们若是害怕才奇怪”的评价。
长善看了看君玉歆,深以为然地点头:“不错,候门大户里的大小姐,都是歹毒心肠。”
君玉歆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说道:“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滥杀无辜。”
“可你杀人也不眨眼。”长善追求着事实的本质,噎得君玉歆不轻。
“说得好像你眨眼似的。”君玉歆轻嗤一声。
“我又不是大小姐。”长善一本正经地说。
“你出去骑马,你别坐马车上,我怕我忍不住打死你。”君玉歆憋着一口气说道。
“果然歹毒心肠。”
君玉歆把长善赶下了马车,自己靠着软枕闭目假寐,连君安都知道顾舒玄去了沛城,想必君隐也一定是知道的,可他还是放任自己胡闹,她很清楚,君隐是刻意的。
说曹操,曹操到。
几人刚说完江家那两个心思歹毒的姐妹,这边江竹韵的马车便赫然拦在了路中间。
“知道君家妹妹也要去沛城,姐姐我特地在此等候多时了,好与妹妹一同上路。”江竹韵柔软如水的声音极是悦耳,像是有人拿着一片羽毛在你耳边轻轻挠着。
君玉歆坐在马车上,一手托着下巴,隔着面纱可见江竹韵一身淡绿色的襦裙,清新可人,眉目间细细抹过,弯弯的眉眼都都透着温柔一般。
“四小姐有心了,但我急着赶去沛城,只怕一路上不能与四小姐风花雪月的闲聊,倒是浪费了四小姐一片好心。”君玉歆说道,她并不想与江家的小姐维系着表面的平和,她看着这些人,便是生厌的。
“妹妹是要赶去见顾公子吗?”江竹韵轻掩嘴角一笑。
“什么顾公子?”君玉歆故作糊涂。
“妹妹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顾公子去沛城之事虽然京中知晓的人不多,但君家怎会不知呢?”江竹韵眼中的嫉妒渐渐有些忍不住,人人都知道温润有礼,生性儒雅的顾舒玄近日来与君家小姐走得极近,她江竹韵也是恨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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