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歆开始没日没夜地往往自在处跑,也不管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一个女子,一个大家闺秀相府千金成日往那拿不上台面的胭脂堆里钻,传出去也不怕别人说闲话,真不知是该说她年少轻狂不谙世事还是生性放荡,爱的就是红粉楼里那股子糜烂劲儿。
人们总是阴暗的,所以大部分相信君玉歆是后者,毕竟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谈资。
“你再这么往我这自在处跑,只怕我要不自在了。”顾舒玄笑着拾起一小把小花生米,有滋有味的细细嚼着。
抚琴的白帝羽拔错了一根弦,让他巧妙地遮掩过去,但顾舒玄耳尖,斜睨了他一眼。
白帝羽嘴角抽抽,您不自在?您天天不知道有多自在,自打君小姐往自在处跑得勤了,就没见您那双桃花眼冷静过,笑得真跟朵桃花儿似的!
大家都极有默契地不提那日江竹韵的事,也不提他们之间那些无法说明的阻隔,一切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君玉歆抢过顾舒玄跟前盛花生米的碟子,忍着摔他一脸的冲动:“你到底把粮食藏去哪里了?你再不说可真别怪我拆了你这破楼!”
“我是舒玄,不是破楼。”顾舒玄笑得一脸灿烂,伸手一拉,便将君玉歆拉到眼前,手指头轻轻一挑,便把她脸上的面纱揭去:“你想怎么拆,我躺好了让你拆。”
“顾舒玄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君玉歆恼火得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可惜她一身武功尽数被封,实在形成不了多大的杀伤力。
顾舒玄朝白帝羽使了个眼色,白帝羽一脸受气小媳妇儿样委委屈屈地退下,以前这种时辰都是自己陪着公子聊人生聊理想聊阴谋的,自打君小姐来了,他便是再也没有见到顾舒玄聊一聊宏图大业,难怪红槿发脾气,他都要忍不住发火了。
君玉歆其实并不想跟顾舒玄这般插科打诨的胡闹,毕竟沛城百姓的生死还捏在他手上,金满堂还是个迷,等着她去解,看能解出多少她能用的东西,但顾舒玄就是有这份本事,动不动气得她恨不得掐死他的本事。
那时的君玉歆还没有想到“一物降一物”这句话。
“你若真不肯交出来,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君玉歆定了定心神,如果顾舒玄始终不肯交出粮食来,她只好跟君隐坦白,到时候顾舒玄要对付的便不止是她区区一个相府千金,而是整个相府,整个羲和国。
就像她那日看似戏说,其实认真的:金玉满堂自然是好,可是若要跟我君家相比,也太拿不上台面了些。
只要他聪明,都不会犯这种错误。
顾舒玄支颐,笑意不减望着她气得通红的脸:“你舍得吗?”<div id="ad_250_left">
君玉歆只觉心中一口血涌上来,憋得她差点就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此种情景几乎每天都会在自在处上演,顾舒玄总是轻而易举就气得君玉歆心头冒火,恨不得将他切成十八段喂狗。
“我舍得,如果死你一个换沛城六十万人性命,你的死活,君家的利益,我都舍得。”君玉歆忽而沉下的声音让人心寒,是的,她舍得。
顾舒玄轻笑一声:“君小姐,我可是离诀国的太子,送到你们羲和国做质子,无地位无尊严,千难万险中求一丝生存,实在不必对贵国百姓有过多的仁慈吧?”
他说得合情合理,但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更多的真理是掌握在一少部分人手里的,正如君安那句话,理,这世道,权大势大拳头头就是理。
“我君家,从来不讲理。”君玉歆若是跋扈无礼起来,君安亦要输她三分。
“那你便将我毁了去吧,无非一死而已。”顾舒玄洒然一然,当真自在得很,面上不见半点担忧。
“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将粮食交出来?”君玉歆压着心头的火气,低声沉问,“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亲我一口。”
君玉歆蓝眸中全是深深的置疑不相信,顾舒玄怕是疯了吧?拖了这么些日子不提条件,最后就为了让自己亲他一口?
“不肯啊?那就让沛城的百姓饿死好了。”顾舒玄施施然起身。
“你在耍我,顾舒玄。”君玉歆咬牙切齿。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是不是骗你。”顾舒玄笑得真诚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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