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恨皇帝?直呼皇上名讳可是大不敬。”君隐好奇地问道。
“许是看见他那张脸就觉得呕气,恶心得吃不饭睡不好觉,于是就讨厌了。”君玉歆轻描淡写胡说八道。
“他生得很俊朗。”君隐被她的话逗得发笑。
“也就这点能看了。”君玉歆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竟有发困,眯着眼睛便睡着了。
君隐摇了摇笑着,抱起她放在贵妃榻上,打开一面折扇轻轻摇着,一下一下,温和轻柔地给她扇着风,看见微微浮动她的长发,君隐久久凝视,想起十五年前那个小小的娃娃,想起那晚的瓢泼大雨,想起许多,想着想着,他的眼光中盈着些悲伤。
入了夜,白天饱睡好眠的君玉歆无半点睡意,与长善摸了后门提着马灯去了街上。
本是漫无目的走着,却走到了自在处,那栋楼在这流光溢彩中并不如何挺拔,但胜在精巧玲珑,别出心裁,出入这栋楼里的多是爱装清雅装不俗的达官贵人,名流豪绅,听个曲儿,看个舞儿,赏几个银子。
好似来这楼里消遣便要比在沉雪楼那种地方***清高不少一般。
她忽然听到一阵琴声,那琴声清越,与这里的欢愉显得格格不入,君玉歆笑了笑,她知道那是白帝羽的琴声。
“今日与顾公子一叙,茅塞顿开,多谢公子指点。”君玉歆听到了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她循着那声音望去,正是江竹韵,她正与顾舒玄站在自在处的门口说着话,娇弱的模样惹人怜惜。
“江小姐客气,若再有疑问,小姐大可吩咐,我必上府中与小姐探讨。”顾舒玄拱手,谦谦如玉。
“如此有劳公子,不知可否请公子小饮一杯,以谢今日赐教。”江竹韵说着垂了头,少女粉嫩的脸颊在大红灯笼透出来的烛光下,格外好看。
君玉歆远远看着二人,忽然歪着头摸了摸下巴:“长善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长善问。
“这叫狗男女。”君玉歆煞有介事郑重说道。
长善无力望天,君玉歆这是着了魔了。
突然那边江竹韵下台阶像是崴了下脚,惊呼一声花容失色,柔软的身子直直扑进顾舒玄怀里,顾舒玄这倒有风度,并未趁机揩油,只小心地接住她,柔声说道:“江小姐小心。”
君玉歆有一刹那的恍惚,顾舒玄的温柔似乎就像是他身上随身携带的手帕,随时可以拿出来,随时可以给任何一个女子拭泪,随时令任何人为他着迷。
她笑了笑,搭着长善的手便往自在处门口走去,顾舒玄远远瞧着她走过来,跟中闪过一丝促狭,轻轻拈起一丝江竹韵的头发,别在她耳间,声音甜蜜似一罐蜂蜜:“夜间露重,江小姐回府小心,莫要着凉才好。”
君玉歆耳力极好,自然听见了这话,挽着长善的手臂边走边笑:“金玉满堂自然是好,可是若要跟我君家相比,也太拿不上台面了些,长善你说是不是?”
这一回长善反应得倒快:“长得好看也是好,可要是跟风月场所的那些女人一样投怀送抱,也太人丢了些。”
君玉歆非常高兴长善的开窍,笑意越大:“就是说啊,小门小户的,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下顾舒玄和江竹韵两人都忍不住了,君玉歆的话是暗指金满堂,而长善则是直接嘲讽江竹韵了,还未等二人说话,又听到君玉歆说道:“唉呀,这里好多女子说话的声音,长善我们是不是走到烟花之地烟花之地了?”
“不,这里是自在处,多的是投怀送抱的女子来找金玉满堂的公子哥。”长善觉得跟君玉歆这么贫嘴,看着江竹韵吃鳖挺高兴,于是乐得一个劲儿损人。
“我说呢,这地儿脏得很,我们还不如去沉雪楼找小安喝酒呢。”说着便要拉着长善转身就走。
江竹韵终于出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君小姐,实在巧合。”
“原来是江小姐。”君玉歆故作恍然大悟模样。
“君小姐也是来找顾公子的吗?”江竹韵柔弱的声音实在是太容易惹人垂怜,像是说话声音大了些,都会伤到眼前的佳人。
“不,我是来找小安的,这大半夜的,不知道他又跑去祸害哪家姑娘了。”君玉歆还是微微笑,不谙世事模样。
顾舒玄饶有玩味地望着君玉歆,说道:“君小姐既然走到了我这里,不如进来坐坐?”
“不了,我哥哥还在为沛城之事伤神,不知道我们在这里风花雪月的时候,又有多少无辜百姓饿死街头,这酒我实在喝不下去,顾公子你说呢?”
顾舒玄敛了敛桃花眼眼角的多情,君玉歆在提醒他吗?
本来君玉歆是想去跟顾舒玄说一说粮食之事的,但看着江竹韵,她无由来地反感烦燥,她很清楚,这样的情绪下,是无法与顾舒玄谈判的,于是她真的带着长善转身就走了,徒留顾舒玄与江竹韵站在那里,有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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