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妃子宫女们都不是傻子,一个个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俩,等着看这后宫名义上的至尊和实际上的主人一分高下。
但两人那都是心机深得堪比阿里亚拉海沟,这一番惺惺作态至少在明面儿上是叫人看不出丝毫不妥来,若不是众人都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只怕就真让这二人给蒙混了过去。心思单纯点的,恐怕还真以为这二人是姐妹情深。
被突然扯进来的孟静海可就到了霉,皇后这样无端提起他准没什么好事。
果然冷汗还没擦完,就听没有占到丝毫上风的雪贵妃眸光如刀斜扫,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到他头上。
一张温柔笑意的俏脸霎时冷托冰霜,说话也分外疾言厉色,“你这该死的奴才,如今是越发不会当差了。本宫不过叫你到皇后娘娘宫里来问问罢了,你怎的还在鸾凤宫里动起手脚了,皇后娘娘的寝宫也是你这低贱的奴才能随意搜查的吗?真当本宫治不了你了是不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嫌命长了是不是!”
莫凌霜说的这话可当真是技巧无比,不禁把孟静海大胆搜宫的事情变成他自己的行为,还处处挤兑夕颜,将她嚣张跋扈狂妄恶毒的性子拿出来说事儿。却又半点不提太后娘娘赏赐的那座白玉观音像,只拣个不轻不重的罪名扣在孟静海身上。
这藏着怒火的脸面上面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倒是任是谁都看的出来的,这般善眸怒意凶狠的模样倒是惊得在坐的众人抖了抖。
夕颜唇角一弯,莫凌霜这是变着法儿的要保孟静海啊。
孟静海自己也知道,虽说雪贵妃明面儿上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实则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罪名,求几声主子没准儿就能讨个免罚。
于是双膝一弯,行了个自打进了鸾凤宫来的第一个大礼,眼泪哗啦啦滚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哀嚎,“皇后娘娘恕罪,奴才胆大包天一时听岔了雪贵妃的吩咐,奴才罪该万死、罪无可赦。求皇后娘娘看在奴才平日里做事还算谨慎、本分的份儿上,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若说此刻的莫凌霜是火,那么俏立在一旁,泰然自若的月夕颜就是水。
溶得了冰,吞得了火,一副温润不焦躁的样子,看得人心里更是毛毛的。
原本是要拐去后院儿里坐着,没成想在这儿站了大半天。夕颜极为自然的弯腰捶打了下僵硬的小腿,云珠当即接口,“你们眼睛瞎了吗?还不快给娘娘端根软凳来,白白叫娘娘站了这么久。慎刑司的人也不知道搜出个结果没有,一味进去了就不出来,也不知到底都在干什么,莫不是打着搜宫的旗号,做些不入流的事儿吧!”
翠竹赶紧端了根凳子过来,云珠扶着夕颜坐下,半跪在她身边替她细心捶打。
“孟总管过了这许久,倒是想起来这后宫里请安行礼的规矩来了。只是如今再来跪,不怕落人口实么?”夕颜软软的靠在软凳椅背上,倒真是累着了的样子,不容她人接口又道,“本宫这鸾凤宫里也没什么之前的家当,怕是慎刑司的人都瞧不起呢。宫里头凳子也少,怕是不够诸位妹妹全坐下。若单给某些妹妹坐,倒叫姐妹间生出间隙来,便劳烦各位妹妹再站一会儿吧。待慎刑司的人搜查完了,咱们再进去接着闲话。”
“你平日里当差如何本宫又不管制六宫,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今日本宫倒是看出来了,你这哪里是谨慎、本分啊,说句不好听的,那简直是眼珠子长在了头顶上。连带打碎了太后娘娘赏赐的送子观音,也敢在本宫面前嚼舌根死活不认。行了,本宫也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了。如今你只管找着雪贵妃求情去吧,本宫是个无权无势的,比不得雪贵妃手里头掌着凤印。那白玉观音的事儿,待这儿的事儿完了之后,本宫自己去太后宫里请罪去。” c≡miàoc≡c≡阁c≡
一番话说得极重,听得孟静海又是一阵猛磕头,只声嘶力竭的叫着“娘娘恕罪,娘娘饶命!”
莫凌霜也是听得面色变了几变,尤其夕颜方才说话之时,故意将“凤印”二字咬得极重,叫她莫名觉得,这个看似无能的皇后娘娘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其实方才莫凌霜指桑骂槐的发作了一番,就等着夕颜为孟静海求情。夕颜明白她的意思,却也不点破,只看着孟静海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的求饶,然后开始大刀阔斧将她试图瞒下去的那些个大罪一溜儿牵了出来。
含笑等着看雪贵妃如何发落,场面一时陷入尴尬的寂静中,周围也没有人敢多嘴。
院子里霎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除了养尊处优的嫔妃们站了这么久,免不了有些腿脚发软。不少体质再弱一点,都扶着自家贴身丫鬟的手臂摇摇欲坠了。
夕颜兀自不动,捧着容锦端来的茶,喝的很是逍遥自在。
正在这时,忽然琪常在惊叫了一声。接着,安妃从不离手的锦盒啪得一声跌到地上,里面的蜜饯滚出来,落在一众妃子的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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