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未如此,而是一番胡扯敷衍过去。那情形之下,皇上虽说并未全信淑妃的话,却也对她生了些许疑窦。可她为何,竟不说。难不成——
司马长轩掐了思绪,月夕颜那般心机深沉的女人,定然有其他的谋划,不可能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牵扯进后宫纷争。她既知道自己对她无甚好感,又怎会费心为自己考虑。
看不懂她到底有何图谋,但有一点司马长轩却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皇后未必如传闻所言一般缺少心机,看来以后还是少沾惹她为妙。
司马长轩苦恼的摇摇头,浑然不觉自己如古井深渊的道心中,已经因一个名字而起了微波……
眼见天色已晚,司马长轩施礼告退!
待司马长轩走后,云洛埙坐下,看见书案上有新送来的一堆奏折,随手抓起几本翻了翻,便怒不可遏的一把掷下。
恰在此时,李善全的徒弟小德子在门口探头张望了一下,云洛埙怒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小德子吓得慌忙趴下,便报雪贵妃求见。
云洛埙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揉揉额角,倦怠的挥挥手,示意让她进来。
雪贵妃莫凌霜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亮炉银绣岁寒三友的雪狐皮外炮,烛光下崭亮的银线闪闪烁烁,仿佛将外面的清冷雪光都带进了大殿。整张面庞也因为头上一只红梅吐蕊的步摇,显得冷清娇俏起来。
随着她袅袅行来,云洛埙只觉得周围的温度不断下降,不由剑眉紧蹙,面露不悦。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莫凌霜盈盈施礼,扶着宫人的手起身时抬了抬某,看见云洛埙不郁神色,轻声关切,“皇上这是怎了么,脸色这般难看。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哪个奴才不得圣意,惹恼了皇上!”
莫凌霜敏感的发现了云洛埙的异常,自从入宫以来,云洛埙从未用这样的神情迎接过她,每次见面他总是欢欢喜喜的,就算正为别的事情而生气,只要一看见她,也会立刻回怒转喜,云破日出。
云洛埙察觉了莫凌霜的紧张,他忽然也兴起了想戏弄一个这位第一宠妃的念头,出一出今日被夕颜愚弄的恶气。
“尚衣司的人看来需要换一批了。”云洛埙故意冷冷的说道。
莫凌霜不明白他此言何意,但既然皇上生气责难,总要做出个姿态,遂委委屈屈的跪下来道:“不知尚衣司的人犯了何错,竟让皇上如此动怒!“
“看看这尚衣司给自己送来的睡衣花样,都是些什么样子……”云洛埙每亩飞扬,做愠怒之色,将一叠图样摔在莫凌霜跟前。
“都是嫔妾的不是,嫔妾这些日子以来,一心一意都在筹备腊八节宫宴的事儿,这些日常小事上却确疏忽不周之处。让皇上忧心动怒,俱是嫔妾的错,请皇上降罪于嫔妾。”虽然说的是请罪的话,莫凌霜的声音却如娇莺啼呖,婉转动人,落入云洛埙耳中便成了不动声色的撒娇。
云洛埙冷然哂笑,心想同是撒娇,莫凌霜和柳嫣儿做来便有天壤之别,一个浑然天成,媚惑人心,另一个却是做作不已,惹人厌烦。不知皇后撒起娇来,却是怎样的风情。
云洛埙忽然心惊,意识到自己的思绪竟然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上去,急忙凝神敛思,将目光落回到跪着的雪贵妃身上。
这个女人,他其实希望她能一直像这样老老实实的跪着,但是,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亲手扶她起来。
不过今日,他格外想让她多跪一会儿。
“霜儿,你也不问问朕究竟为何事生气,就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你也不怕朕是因别人之过迁怒于你,让你妄担了罪名?”云洛埙修长有力的手指拂过书案上那堆高高的奏折,意味深长的凝视着跪着的莫凌霜。
莫凌霜莫名的觉得浑身一凛,有一种大祸将临的不好预感。今天的云洛埙太反常了,他的态度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打乱了自己谋划好的全盘计划。
莫非,是父兄那里出了什么意外状况?
然而跪在她身后的灵犀,趁人不注意时,悄悄的在她的手背上写了一个“凤”字。
莫凌霜恍然大悟,早在今晨便收到鸾凤宫眼线汇报,对于那里发生的事情早已知之甚详。只是云洛埙一直对月夕颜这个皇后深为厌恶,如今她竟然还敢跟国师私自勾搭,并且被淑妃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撞见,又当众点明了“皇后出墙”这种不堪之极的罪名,也难怪云洛埙会气到失常了。
只是,今早时眼线汇报之中,仿佛还有云洛埙受了夕颜愚弄。看来皇上会发这么大的火,也是情有可原!
莫凌霜顿时心神一振,这种时候,只要自己表现的贤淑明理,就能把月夕颜再踩下一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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