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若不是皇后娘娘说话……然后您又被皇后娘娘这里的椅子腿绊了一下,才会连累娘娘差点摔倒,否则……否则……”佩香这么说着,抬起小脑袋有些慌乱的瞅了瞅坐在主座上,面色和善的夕颜。
见她没有任何异常神色,便大着胆子继续道:“娘娘,您大人大量,您就放过奴婢吧。”说罢继续磕头不止,很快的额头上便浸出了几缕血丝。
月夕颜眸光一紧,有些百无聊赖。这出戏烂成这样,真叫人无法再继续旁观下去。
这个淑妃,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想要把自己拉下去!
貌似怀了孕之后越发肆无忌惮,这是光明正大上门逼宫来了啊!
别人都找上门来打脸了,这笑着把自己脸递出去让人家打的事情,她冷潇雨可做不出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她的处事信条!
自淑妃一进宫门,她就知道是来者不善。从她掌掴佩香起,她便看出来这个柳嫣儿在打什么算盘。
在皇后的宫里教训自己的宫女,无疑是在向她这个皇后娘娘示威。
不过夕颜可不在乎这些,反倒乐得看戏。淑妃闹来闹去,不过就这么点把戏,换汤不换药。
柳嫣儿恃宠而骄,却心性单纯莽撞,这种人很好对付。若是换成雪贵妃或者如妃,这种雕虫小技她们可不屑用!
抬眸看去,夕颜并不想管。这佩香是生是死,跟她月夕颜有何关系,但是既然佩香把罪过扯到了鸾凤宫的椅子腿上,又口口声声说她言语要挟了,这可就是不想让她月夕颜置身事外的意思了。
戏演不下去了,只干看着也没意思。夕颜半立起身子,故作慌忙道:“淑妃妹妹有无大碍,不如传太医来瞧瞧吧,若动了胎气可不好……”
说罢,还故意用羡慕的眼光盯着淑妃的肚子,打量了好几圈才转而继续道:“至于这些个下作的贱人,妹妹何必生气。气大伤身,损了妹妹金贵身子是小,伤着肚子里的小皇子可就是大事了。皇上若追究起来,本宫和妹妹只怕都讨不了好!这般犯了错事还满口胡诌,不知改进,不省自身过错的婢女,让她自己去敬事房领罚吧。”
柳嫣儿妩媚双眼一转,瞥了月夕颜一眼。她话中滴水不漏,挑不出半点错处,只好莞尔一笑淡淡道:“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真摔着,回头让太医开几副安神压惊的保胎方子就是。本还想着来娘娘这串个门儿,没成想自己命贱,受不起娘娘这金贵的地方。你瞅瞅,两个椅子腿儿都能欺负人,看来臣妾命该如此,没法儿跟娘娘亲近。”
夕颜也是陪笑,笑容高贵大方,“妹妹说哪里话,本宫这里一向懒散惯了,宫人们也是敷衍了事,定是她们摆放椅凳时不用心。回头本宫好好惩治惩治,下回定叫妹妹安然来、安然去,再不受一分惊吓。”
“臣妾看还是算了吧,这一来就打个趔趄,臣妾到现在还是惊魂未定。臣妾倒是没事,就是担心伤了皇上的龙子。”淑妃傲慢的抚着自己肚子,笑的十分金贵,睥睨般的扫了夕颜一眼,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还是太温婉了些,遂又接着道,“臣妾自然不比娘娘,身边都是些贴心伶俐的老实人。臣妾素日宠着她们,倒养成了身边这些个不中用的奴才。臣妾也是心软,她懒惰惯了,若送去别处只怕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佩香,念在你伺候本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回宫之后,自己去罗总管那领二十仗吧。”
佩香闻言慌忙叩头谢恩,直道“娘娘仁慈”,磕了几个响头后匆匆退出去。 △≧miào△≧△≧gé△≧
淑妃扬言说要打,也只是明面儿上说给夕颜听的话。至于她回去之后会不会真的打,那就只有她自己心中才有数。
饶是如此,月夕颜心中仍觉好笑。想起刚穿过来那会,去太后宫里请安,柳嫣儿当真皇上和太后的面儿,可是直接要打云珠,这才被她拿了把柄,用恃宠而骄、不懂规矩的罪名,让太后罚了她三个月的禁足。
今日她这样浩浩荡荡的过来,却只敢拿自己的宫女来施苦肉计,明面儿上还不给夕颜留软处,叫她不好拿捏!
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收稍,只做一个回宫挨板子的假象带过去,绝口不提夕颜宫里的宫人怠慢。细细想来,如今这个淑妃还真算是有长进了。
压下笑意,夕颜脸上却作出惶恐的样子道:“本来还想着让淑妃妹妹常来走动,叫本宫也沾沾你的福气,说不定天可怜见也能为皇上孕育个公主。皇子本宫是不敢奢望了,只盼着也能有个女儿承欢膝下。”
说罢长叹口气,眉眼间露出几分伤感和失落,“本宫这里简陋了些,难怪各宫妹妹们都不爱过来走动,连皇上都不愿意跨进宫门半步。往日都是本宫太过暴戾,叫皇上伤透了心。妹妹可万万不要学本宫了,佩香那二十板子还是免了吧。本宫瞧她也给吓得不轻,就别再打了。回头叫那一贯善良的国师知道了,还道是本宫教坏了妹妹。”
末尾这句话拔高了几个音调,司马长轩躲在里间,知道这话是夕颜故意说给他听的。心中虽然别扭,到底不敢弄出什么声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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