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站了起来,第一次反驳阿玛的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已经都民国了,为什么还要听着‘宫里头’的安排?阿玛……”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阿玛重重地将被子跺在了桌子上,“放肆!”一声呵斥,吓得我‘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什么叫民国了就不用听着宫里头的安排了?是谁教你这样的话的?说,是哪个奴才这么唆使主子的?”阿玛‘唰’地站了起来,脖子上的朝珠被他这么一动,弄的‘哗哗’做响。显然,他被我刚刚的话气得不轻。
我咬着下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毯上的某一块花纹,反驳的话硬是没有敢再说出口。
“你也知道,现在不是咱们大清国的天下了,咱们这些人,也都不是以前的……”他叹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又慢慢说着:“现如今……再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了。要知道,咱们这些人,往好了说,还是满清遗贵,往不好听了说,狗屁都不是一个了。你阿玛我要还是以前的贝勒爷,那你的亲事倒可以疏通疏通,能给你挑上一挑。现在呢?现在你打听打听去,有几个敢娶‘贝勒爷’家的闺女的?哪个家里头不怕跟着受到牵连?”
“宫里头给你做了安排,那便是天大的好事,是恩赐!你是宫里头指婚的格格,嫁到他们家去,任谁也欺负不了你去。因为他们跟咱们,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连这门子亲事都拒了,那咱们家在京里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表情愤愤地说着,显得很激动。
“且不说给你指的那家子家世怎么样吧,就是宗室里头的人,唾沫星子都能把咱们给淹死。”他在我面前不停地来回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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