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回到皇宫,环容和春喜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瞧见马车停住了才上前将傅九芊搀扶了下来。春喜往后瞧了瞧,有些奇怪道:“主子,皇上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傅九芊有些乏了,只是摇了摇头:“我乏了,想回去歇息。”
一听这话环容赶紧瞪了春喜一眼,上前搀扶住傅九芊的身子往离合院走去。等三人约莫走到御花园时一道黑影突然闪了出来,扑通一身就跪倒在她面前使劲磕头。环容将傅九芊护在身后,大声道:“你是哪家的娥子,竟敢这样出来冲撞谨嫔主子。”
那宫婢缓缓抬头,顺着月光瞧清面容时傅九芊赶紧上前将她搀扶起来:“簇菊,你为什么这样跪我?”
簇菊顿时一张脸上旧泪未干新泪横生,哭哭咽咽起来:“求谨嫔救救燕贵人。”
傅九芊顿时心口倒吸,又听不清楚她凄凄切切的说话声,只得扭头去问环容:“到底出了什么事?燕贵人如何了?”
环容见事终究瞒不过去,只得跺上前来轻声回话:“燕贵人在后宫与乐师有染,被宁妃下令打入天牢了。”
她一下子赫然,才出宫短短一日竟出现这等事情。可她素来知晓燕贵人的性子,温和恬静又怎会做出那等事情来。正当她不解之时环容又说上了一句:“禀告宁妃的是玉贵人。”
一下子原本就焦迫的心瞬间拧到极点,握着绢帕的手紧了又紧一下子仿若生生要将那绢帕撕扯成半。簇菊还在哭泣,春喜便将她好生搀扶住。傅九芊迷了眯眼,浅浅开口:“带我去天牢。”
不过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有些事情就是要先问清楚才好。天牢是关押重犯所在,入夜了连月色也照不进里头,只能听到丝丝怠倦的冷风中传来牢里面凄苦地嘶叫。燕贵人关押在最里头的牢房内,和乐师卞安隔着十几个牢房的距离。傅九芊走近牢房的时候,瞧见里头的燕贵人双眼无神地抱膝坐在一堆烂透的草席上,四周潮湿阴冷还透着饭菜腐烂的异味让人心脑眩晕。
和牢房的衙差打了照面,几番阻拦和几番威胁下他才颤巍巍地将牢门打开。听到动静地燕贵人这才回过头来瞧,一张原本如牡丹般国色的面容此刻满是泪痕和那满脸的污秽几乎融合在一起。雪白囚服上满是血痕,细看之下才赫然发现这是条条鞭子抽上去的痕迹。
“主子!”簇菊一瞧见燕贵人的情形当即哭喊出来,一个扑到就跪倒在她的面前。燕贵人想要伸手去抱她,却被手上传来的剧痛蹙地眉间紧皱。簇菊去瞧她的手,顿时委屈地哭着:“他们竟然对你用刑!主子您受苦了。”
“燕姐姐。”傅九芊上前靠近她,蹲下身子去抚上她的肩膀。燕贵人这才抬头去看傅九芊含笑道:“九芊,你回来了。”
“燕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惊讶地开口问,手执绕过她覆在面上的污发,露出那张饱含折磨的面容。燕贵人笑而不语,只是摇了摇头。可傅九芊瞧清她的眸底有种叫做坚韧的光泽,仿若这一切她早已料到也早已不后怕。
“燕姐姐,是玉茶诬陷你吗?你怎么会和越是有染呢?”傅九芊刚开口,就瞧见燕贵人的面上露出丝笑。那一眼的回忆,深深倾泻出无限感慨,她说:“我一辈子不会忘记那段记忆,也一辈子不后悔。”
她渐渐沉浸在回忆里,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她就那样笑了,笑得十分好看。那是春深时节,飞花点翠。她去父亲梨园听音赏乐,却恰好听到传来阵阵委婉曲调。等她巡音靠近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眼前的画面,男子坐在古琴前素指抚琴,曲调委婉之间引来蝴蝶鸟语争相靠拢。树头上盛开的紫薇花,花团簇拥。谢了些许落在他的肩头,在他抬手合音的同时肩头的一缕细发滑落胸前,惊落肩头残华。<div id="ad_250_left">
她不敢出声打扰,只得呆在原地。等他抚完一曲,才上前合掌:“你是宫廷乐师?”
男子闻言回头瞧他,面容姣好让她心头一震乱颤。他笑起来十分清和,微翘的嘴角逸出好听的声音:“姑娘是?”
“我只记得梨园一人能弹奏出天籁之音,今日才发现你比之更为登峰造极。”她含笑上前,对她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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