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皇后娘娘您醒了。”宫女见到唯心醒来后惊喜的喊着,看样子有些喜极而泣。
唯心茫然的别过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你是……”
“皇后娘娘,奴婢秋月。”宫女立刻自报家门,脸上写满了激动。
“你叫我什么?”唯心大脑仍旧一片空白。
“皇后娘娘啊?”秋月看到唯心一脸茫然的模样,连忙解释道,“皇上今日已经下旨昭告天下,要册封您为皇后!”
皇……后?唯心大脑中“嗡”的一声炸开,她有些懵了。
“你刚才一直在叫我?”唯心目光对上秋月。
“是啊娘娘,奴婢方才见您一直躺在床上冒冷汗,以为娘娘不舒服,就去叫了太医。”
唯心低下头,原来那一声声的“皇后娘娘”是在叫她。那刚才的是一场梦吗?那个女子是谁?一场梦而已怎么会如此逼真?真实到……仿佛那是亲身经历的一般!
“唯心!”一个焦急的声音混合着桌椅翻倒在地的声响。
唯心才刚听到有人在叫她,接着就被一个铺天盖地的怀抱大力的拥入怀中。“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应一声,随后所有的声音破碎成了一声呜咽。怀抱的主人霸道的揽过她急切的吻上她的唇,一阵汹涌的厮磨。
秋月到底是资历浅的缘故,吓傻在原地。当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不分彼此的纠缠在了一起。
所以她现在是应该……出去?
“没……气儿了。”唯心好不容易有了个空当,大口大口喘息着。
梁政听后终于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莫要乱说话,这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唯心这才感到心口的地方痛意袭来,一阵一阵如刀割。
“不好好躺着还乱动,这下是扯到伤口了吧。”梁政表情倏地严肃,瞪着唯心示以警告。
唯心疼的呼吸不畅,什么叫做还乱动,分明是他先过来缠着她不放。
“无双公子!无双快来!”梁政见她确实疼的龇牙咧嘴,连忙对着门外喊路逸。
“皇上您的伤还没有好,还是奴婢去叫路逸公子吧。”秋月抓住时机慌忙的羞红着脸跑了出去。
宣帝已经不眠不休在床前看了缘妃三天。哦不,现在应该叫皇后了!
秋月出了屋门,唯心转眼看到梁政的脸,才刚刚平复的伤又着实痛了一下。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绝艳的面庞有些消瘦,两眼睑下投着圈黑,下巴和两鬓上冒出青色的胡渣。
“没关系,我没事。”唯心身子不能动,就伸出手搭在他的大腿上,“瞧你,倒是怎么狼狈成了这幅样子。”
“皇上可是没日没夜的在这里守了你三天。”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路逸提着药箱子大步跨过门槛儿,“这才刚被我劝下休息没多大一会儿你就醒了。”
“哥哥!”唯心见到路逸不由惊奇,但转眼想了想,“就知道一定又是哥哥救了我,否则,我这会儿恐怕早就魂飞天外了。”
她当时已经被青铜箭射穿了心脏,还吸入了有毒的粉末,无论怎样来说都活不过当晚。但是她现在不仅被救了出来,还有命继续活下去。有这能耐的也只有路逸吧。
“又瞎说,什么叫魂飞天外。”
“哎本来就是。”
“好了好了,唯心你消停一会儿,我帮你和皇上换药,你们都再休息一会儿。”路逸连忙打圆场,眼神温柔的如云。
梁政也要换药?
也对,在无妄圣墓的时候他的肋骨被撞断了。
“元琮你的手?”唯心突然发现梁政双手夹着夹板,包着厚厚的纱布。
“他为了重新将墓门打开,不惜将手塞进门缝中,最后夹碎了指骨,经脉寸断。”路逸看了梁政一眼见他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索性自己替他解释。
唯心听完后一呆,鼻子一酸就有眼泪顺着流下。“那你的手……你怎么那么傻……”她不顾胸口的伤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扑进梁政的怀中。
“那你呢,你就不怕死,为我挡箭?”梁政将她抱住,靠在她耳边,听着她脸埋在他脖颈间啜泣。“快躺回去,伤还没好,要换药了。”
唯心被扶着重新躺下,由路逸来换药。
期间她的泪水一直汹涌不止,任凭两人再怎么劝说只是让她从小声啜泣到放声大哭。
梁政无奈,上了床在她身旁躺下安慰,“再哭这山河都要乱了,朕的皇后。”
路逸只笑不语,当他听到梁政那句“山河都要乱了”后动作和笑容都微微一僵。
“什么叫‘山河都要乱了’,我难道还成了红颜祸水不成。”唯心也随之一愣。
梁政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绝艳的容颜上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刹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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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华殿内一片缟素和烧纸飞烟,这个宫的主人刚过了头七,正准备在第二日下葬。
可是原本应该许多人在看守的棺木前一片冷清,居然连半个人影都不见。气氛阴森沉寂,一派肃杀。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一身着鸦青色常服的年轻人从崇华殿大门处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入。
当他见到姚矜下葬前的这派凄凉的境况,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努力的去挣得权力就会被权力抛弃。”他在灵柩间站了一会儿,心中若有所思。来人赫然是是三天前才刚刚被释放的尚鄢陵。
他现在已经愈发的肯定,要从楚瑜和楚业的手中夺回原本属于他的权力。
自从他和梁政摊牌后已经毫无退路。
迎面而上,或者就地自戕。否则……他太清楚不过自己的下场了,一定比眼前姚矜的更惨,说不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从一旁的小桌上捡起三根香,放在蜡烛上点燃,接着他举起香对着姚矜的灵柩拜了三拜。
“安息吧,虽然我不得不说你死的很冤枉。”尚鄢陵总觉得哪里有不妥,当晚姚矜只是为了保住清白撞墙自杀而已,却没有成功。
随后听说梁政去见了姚矜一面,第二天姚矜就被发现已经在崇华殿内断了气,尸体也都已凉透。
姚矜说实在的没有做过什么大错的事。如果说梁政不屑于动手,那就是她自己心眼儿太小容不下渣滓。
所以只能怪命薄。
尚鄢陵想到这儿神色阴沉了下去,他自己的命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是一名养尊处优的皇子,但一夕之间命运翻天覆地的变化,储君之位被莫名其妙的夺去,十年来流离失所不说还受宫里那篡位人的追杀。
对,篡位!他当日分明看到他的父皇驾崩之前,挣扎着在遗诏上清清楚楚的写下“传位于三皇子楚衔”!
后来遗诏不翼而飞,楚瑜和楚业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狂扫楚国的朝堂,让所有的,无论之前臣服与否的大臣全部倒戈。
好在当年他看准了机会与尚家长子偷天换日,这才勉强躲过楚瑜下达的最残暴的那拨追杀。从此隐名埋姓做了尚家长子十年。
寄人篱下的滋味简直如同生不如死,这个不受宠的长子之前在家中根本没有一点地位和尊严,生母早逝,尚父不管不顾冷眼相加,庶母和庶子可以随意欺凌到头顶。
没有为他出头,也没有人可以让他暖热冷若磐石的心。
惨淡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费尽心思的结交上陆家的独子陆惟良,尚父对他才有了一些另眼相看。
原因无他,只因为陆家是弃官从商后的皇商,尚家那时候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业大家而已。
尚父的心,更是贪得无厌,目标便是将陆家从皇商的位置上拉下,换自己坐上去。于是他就投其所好,为了自己的大业能顺利完成第一步在尚家站稳脚跟,便与陆惟良结识。
二人无话不谈,“推心置腹”,成了莫逆之交。在那段时间里他无意中打探到的原来陆长风居然有楚灵公留下的秘密遗诏!
陆长风之前乃他父皇在世时候的文臣,虽然平时毫不起眼,但颇受楚灵公的信赖。如今突然弃官从商,成为楚国的两大皇商之一。
他寻思了许久才想了明白其中的利害。在与陆惟良称兄道弟之际同时开始顺带讨好陆长风和陆夫人。并千方百计将陆家的女儿陆惟馨收入囊中定下亲事。
与兄长陆惟良的温润如玉截然相反的是,陆惟馨从性子就冷,几乎从不与外人亲近。对他忽冷忽热,有陆惟良在小姑娘表现的乖巧听话,一旦陆惟良不在两人独处就寒着一张小脸。要多冷就有多冷的掉渣,让他一度以为她会有一天提出解除他们的婚事。
当时他年轻气盛,喜欢的是温婉可人的女子。
陆惟馨这么对他他也无所谓,但是为了复仇大计必须将她拴在身边。待他得到遗诏,血了仇恨之日登基为帝,总要广纳后宫三千佳丽。大不了到时这枚已经无用了的棋子被弃了就罢了。
回忆总是痛苦的,尤其是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尚鄢陵眯起眸子目光中散发着嗜血的凶光,他极力的驱赶不断从回忆中迸发的这些往事。
今日他来的目的是楚灵公的遗诏,他从此就要与过去忍辱偷生的日子说再见,哦不,是说永别。
尚鄢陵将香插/入香炉中,随后大步上前来到姚矜的棺材边。
梁政倒是也没有亏待姚矜,该有的礼数一律到位,以贵妃之礼下葬,棺材也是上好的楠木。
伸手轻轻用力,便将已经封闭的棺材撬开上盖。再一用力棺材盖就花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神色有些不悦,棺木落地后渐渐变得狰狞。
姚矜,你偷出楚灵公的遗诏还不直接交出,自己留着是想要来威胁我帮你获宠吗。别白费心机了,梁政已经被陆惟馨迷的死去活来了。
尚鄢陵低声咒骂一句,这倒好,人死了,就算她偷出了遗诏,可是遗诏现在究竟在哪里。难道要她就这么带着秘密烂在地下?
姚矜惨白如纸的面容赫然暴露在空气里。她冷冰冰的躺在棺材中,身着贵妃之礼的葬服。深紫的颜色配上大红色的花朵,衬托的皮肤更加苍白。
尚鄢陵毫无顾忌的在她的身上上下摸索,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miào》≠》≠gé》≠,
一番摸索下来,除了几枚贴身的玉佩和丝绢外再无他物。尚鄢陵皱紧了眉头,泄愤似的一掌拍在棺材沿上。
环视四周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崇华殿,瞳孔一缩。
遗诏被陆长风裁减过,只留下几行关键字和盖有玉玺的地方。那么小的一块布帛,小到可以嵌在玉柄扇的扇面中,那么这倘大的崇华殿,他该如何去找?
尚鄢陵一股燥火蓦的腾起,他烦躁的在空荡荡的殿中游荡。
如果没有遗照,那么他的出兵将毫无意义。毕竟楚业已经在楚国做了十年的皇帝,当年又以朝堂上绝对的支持稳固了帝位。
没有货真价实的遗诏,如何让人信服楚业是谋权篡位!
那么梁政还会与他合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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