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政,矜儿待你一片真心,而你却生生断了她的生路!”太后冲到梁政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毫无风度的破口叫骂。
当她看到他闭着眼睛对自己视而不见,而且唯心居然还正安安稳稳的窝在他的怀中的这幅画面,一阵怒火攻心,扶着胸口喘着粗气。
阿喜捂着脸跌跌撞撞的爬进来,见到太后狰狞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
但保护主人的天性让她战胜了自己的恐惧,冲上前堵在太后和梁政之间,“太后娘娘,这里是宣华宫,不是你的宫殿想怎样就怎样。”
唯心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她心中的疑问却一个接一个,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太后虽然和梁政的关系剑拔弩张,但从未有今日这般指着对方鼻子大骂的局面发生。
太后是受了什么让她接受不了的刺激。
果然她睡了好久错过了那么多东西吗?
看到底又错过了什么!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还敢回来。”太后指尖转向了唯心,赤红的眸色让唯心一惊。强压下心头的疑惑。
太后见到唯心那张清冷的脸,对她的指责毫无愧疚之意,大怒。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狐狸精了吗,在外面早就不知道被多少野男人上过了,还有脸回来。”
“够了,你到底要说什么。”梁政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地睁开双眼,缓慢而用力的牵动面部肌肉。
疲惫之意全无,早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便烟消云散。
“梁政,这下你满意了吗?姚矜死了。”
姚矜……死了?唯心瞳孔骤缩。
“楚萦你这个贱人,别装出一副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太后尖叫一声。
“她死了干朕何事又干缘妃何事。”梁政眸子一眯,看来他显然也已经知道了。
“很好!装,你们两个继续装!”太后一副疯癫之色,眸子赤红发丝散乱。“梁政,你昨日傍晚去崇华宫里和姚矜说了什么,她今早就被发现在宫里彻底断气了,宫人们都说是你让她自戕!”
唯心下意识回头去看梁政。
梁政目不斜视,感受到她身子一颤,环住她的手轻轻在她腰际拍了拍,示意她安下心。
唯心立刻安静下来,不再多想。
今日的朝堂上是梁政自登基以来,第一次这般一片混乱。
前晚的公主府无缘无故爆炸,虽然说事发后立刻逃出去的人不少,但毕竟绝大多数还是被困在了公主府接受盘查,次日清晨才被放出。大臣们昏倒的昏倒,受伤的受伤,告假的折子摞成高高的一摞。
楚国来的使者团今日早朝又偏要在这个时候谈论两个国家外交之事,而今日清晨又刚刚传出妍贵妃姚矜薨逝的消息。
梁政起身,将唯心安置在椅子上。
随后他前跨一步,推开挡在太后身前的阿喜。
“皇上……”阿喜和唯心同时叫出声来。
“姚矜的死,并不在朕的预料之内。”梁政义正言辞的说,他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可这次事关重大牵扯到了人命,他作为掌管生杀大权之人,也是该有个交代。
“不在预料之内,在掌控之内吗!”太后向一旁移了移,重新用狠辣的目光剜向唯心。“这个女人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婢女,是不是楚国派来的奸细还有待定论,还不知道犯过多少次的贱。这样你都愿意那般宠着护着。”
“姚矜哪里不好,温柔娴淑,心思纯正,你让她在宫里白白耗费了青春,甚至掐断了她的生命!”
“你和朕二人之间的矛盾,与他人无关,你不需要提姚矜,更不要把脏水泼在唯心身上。”
“哀家不明白姚矜哪一点对不住,你让你不顾四年的夫妻情分痛下杀手。”太后怒极反笑。
“你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十六年的夫妻情分怎么会让丈夫怒挑经脉妻子的放干了她身上的血。”
“朕知道你其实明白。”梁政的瞳仁深沉,眼底的漆黑似乎是在倒映出那些几乎腐烂在旧时光中的肮脏秘密。“你一手策划,又怎么会不明白。”
太后猖狂的举动在她听到“你一手策划,又怎么会不明白”后猛地停下,瞪大了眸子。
他们之间在过去的十二年达成了一种默契,对方互相冷战互相仇恨,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筋,却又谁也不动谁。但今天看来这维持了十二年的平衡就快要被她自己亲手打破了。
太后幡然清醒,对今天自己的举动有些后怕。
当她看到姚矜一经冷透了的尸体躺在崇华宫内盖着白布时,从心底凉到脚趾尖。她以为是梁政对她的警告,要对她下手。
可是她明显算计错误,是姚矜自己心胸太过狭隘,容不得失去尊严得不到荣宠,她又逼迫她献身给梁彻,她索性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我了断。
十二年间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是谁先将这个平衡打破,另外一人就有了足够充分的理由,和掌握足够舆论力量。能有压倒性的优势,对方防不胜防。
她被梁政算计了吗?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心急?
所谓功亏一篑,太后面色惨白,不知道梁政接下来是否要处置她。
不……他应该不会动手,因为她手中还有最后一张王——翡翠镯!虽然镯子只剩了一只……但!那七件玉器缺一不可!
这镯子对她而言毫无用处,但可是梁政的命根子。
想到这儿太后放宽了心。就算是梁政在这场长达十二年的冷战中占了上风又如何,他还是照样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她既然有手段能在十二年前弄死那个女人,就有能力在十二年后让那个女人的儿子对她俯首称臣!
姚矜的死对她而言利害不大,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留下来也只会让事情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罢了。
“太后,朕一再敬你让你,你还是依旧要和朕作对吗。”梁政不动,目光无所畏惧,又隐隐泛着杀戮。
太后见此暗叫不好,为什么梁政看上去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禁/卫军听令。”不等她开口回辩,梁政已经冷冷下了命令,威严横扫领域内的一切,让人喘不过去来。“太后今日起搬入祠堂为先皇们祈福,每日除了三餐送饭,今后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接近祠堂。”
“是!”
禁/卫军几乎无所不在,冲入屋内就要将太后制服。
“谁敢动!”太后见梁政今日已经要彻底撕破脸,也沉下脸色,索性要一决到底。
转眼又看了眼唯心,一个主意从脑海中冒出。
“哀家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被这些卑贱的奴才们绑着!”她停了片刻,便挺起胸膛向前走,走的傲慢,端着她身为太后的尊严。
在从唯心身边走过时,突然一个反手勒住了她的脖子,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唯心纤细的脖颈拧断。
唯心被突如其来的挟持弄得浑身一僵。
脖子被狠狠揪起,这样一来就牵动全身各处的肌肉,下身撕裂的疼痛痛彻心扉,唯心连正常的呼吸也无法办到,反抗不得。她的脸紧紧皱在一起,看上去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一阵惊呼一声惨叫,混合着破空的风声和鲜血四溅的血流声。
一只血淋淋的手掉落在了羊毛地毯上。
紧接着又一声“啪嗒”声,比之前的清脆许多,一只苍翠欲滴的镯子毫无预兆的跌落在地毯上的血泊中。
“啊——”太后痛苦万分的尖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的手看。不,那已经不能叫手了,因为不知是何利器竟然将她的的手腕整齐的切断,一个碗底大的伤口就这么狰狞又血淋淋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梁政还维持着掷出利器的那个姿势站在原地,平视前方,漠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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