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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落琴海,仙人居(3)

良久,我偏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方墨,问道:“大叔,我这样对小白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方墨点点头说道:“恩,却是,有些残忍的令人发指……”

我默……

见我不复说话,方墨才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我说道:“身子残废了不算什么,最怕的是心智变得疯魔,从来都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你这心坎,看你愿不愿过去。”

顿了一顿,方墨放开手中的被子,抬手将我面上凌乱的发丝抚平,细细的捋到耳际,然后轻轻的说道:“这几日,暂且不说小白是如何渡过的,你也不能因此而迁怒他,到底他将你看的重,才会这样。”

似乎思量了许久,方墨突然朝着我眉心一点,我便觉得眼见一道细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脑海。

方墨说:“有些记忆,是我自作主张给你抹去的,原先是怕你记恨着,现在想想也许是我思量不周,只是如何看待,也只能看你自己了。”

说完他便慢慢起身,继续说道:“至于身子的事情,你家丰歌姑姑刚刚已经去了九重天,去问问哪位仙君们有什么法子医好你,我原先在九重天的时候,好像也看到关于之舌草与银蛇毒性的方子,你知道,我这性子一向是懒撒惯了,也没有好好记个清楚,我这么说,也是告诉你,凡事都是有个对策的,你且先将心放宽放平,不要再这么折磨小白了……”

望着我叹了一口气,方墨也便转身,一边走一边慢慢的说道:“至于你记忆恢复的事情,你知道就好,也不要告诉小白你都知道了这些,小白他也是怕你担心也才任我这般自作主张的,我现在也不便多留,子言在十多日后也要启程去攻打平遥城了,我也得赶过去看看他。这落琴海原本是仙家神器幻化的,环境也是极好的,你就暂且先在这里等着我和你丰歌姑姑的消息,你也要多听小白的话,莫要再这般折磨他,能不能答应大叔我?”

随着方墨刚刚那一点,所有的记忆都清晰的回来,听见方墨也要走,我亦是静静的看着他说道:“我听大师您的就是,只是,我这些事情,大师您切不可告诉子言,若是他问起来,就按照我在信上所说的就是,我和他之间,便也只能这样了……”

复又叹了一口气,方墨点点头,然后朝我咧嘴一笑,便拉开门而去。

屋内复归安静,雕花漏窗处,一道道细细碎碎的阳光斜打着进来,零散的铺在案桌的青花瓷杯上,让这些冷瓷器泛着丝丝的光泽。

而曲线花架栽着一株小桃树苗,也是铺洒着一层细细碎碎的阳光,嫩绿的叶子上闪着斑驳的光点。

我静静地望着这明暗不均的房间,将方墨抹去的记忆像是摊一副画一样细细的摊开,小白醉酒的表白,笨拙的情书,叶子青的到来,叶子青帮我写给小白和子言的两封代笔信纸,随后便是轩山上的打斗,小白的营救……这些画面一点一滴的回到我的脑海,清晰的印在我眼前。

我记忆里能有的全都回来了,有些不知道的,也被方墨弄了进来了。

比如,那些我中毒昏迷之后的事情……

我看见小白抱着我朝着落琴海的地方疯狂而去,看见他因为我的痛苦毫不犹豫的为我渡来自己的修为,看见他为我在落琴海的海边为我劈开一道安全舒服的屋子,看见他是如何在见到方墨寻来的时候跪着求他救我,看着他在我昏迷的时候不眠不休的照顾着我……

看着看着,我眼泪又是止不住唰唰的滚落,心也像是被宛了去了的痛,不是痛自己,而是那个一直都在我身边的小白。

我自小就知道,小白喜欢着桃叶,可是,却无法知道,他竟然对我用情这般深。想想这些年来,都是他伴在我左右,而我也且当这些当做自然而然的索取,当他的陪伴当作了一种习惯,也许他说的丝毫没错,我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往前,就不知道往后看看……

因为我太过于习惯他,依赖他,才会由着自己这般的胡来,这般的胡闹…… ︽2miào︽2︽.*2阁︽2,

我这是不是所谓的恃宠而骄?

“吱嘎……”

门轻轻的再次被打开,小白又是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面色淡淡的在我床沿坐下,定定的看着我满脸的泪痕,轻轻地说道:“别哭了,刚刚是我不对,不该骂你,之前的药已经摔了,我重新熬了一碗……”

这样的小白更是惹的我泪眼汹涌……

慌忙放下药碗,小白一脸宠溺的抬手替我拭去眼泪,一边又说道:“好了好了,阿夭你莫要哭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骂你了好不好,不骂你了好不好……”

我吸了洗了鼻子,哽咽了很久,终于裂开嘴巴说道:

“小白,我是不是就要这样一辈子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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