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把他拿着信封的手挡了回去:“陈哥,我也不能要,一来,无功不受禄,二来,我收下了,他呢?”我指了指姚虎。
心说,这么多年了,我为了快点把菜发走,每斤加了点钱去行贿那个货场老头的事你都还记着,如果我接了你的钱,不定你会怎么样呢。
见他还想塞给我,我说:“这样吧,陈哥,改天我抽时间下来专门和你好好玩两天,好不好?”
他这才作罢,和我一起回到车跟前。
他们的车开远了,姚虎才有点不满地问我:“你们嘀嘀咕咕老半天,说些啥呢?”
我把陈富权的意思对他说了,他说:“对,不能要,要了,我们两个就被他套住了。”
“小闻我们回吧,回去把律师的意见汇报给团长,打还是不打由他决定”姚虎说。
其实他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在电话里请示一下老郑就可以了的,但他却要回去当面请示,估计还是不想趟这滩浑水。
我以为不收陈富权的钱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我跟姚虎仍然中了这家伙的圈套。
-------------------------------------回到八里庄,我跟姚虎直接就去找老郑。
老郑听完姚虎的汇报之后,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嗯,你们先回吧,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关于打官司的事就这样一直都没有下文了,据姚虎私下透露,不知道两位主官碰过头没有,反正是没开过常委会研究这事。
几天之后,我收到一封信,信封上没有邮寄地址,只有“内详”二字,但邮票上的邮戳是哈州市邮局。我打开信封,里面装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我赫然光着上身,下身搭了条薄被,怀里搂着那位身材和皮肤都很好的小姐赤身露体,我和小姐都仰面躺在床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去到厕所里连信封带照片一起烧掉了。
才回到办公室门口,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小心地喂了一声,电话里传出姚虎的声音:“闻股长,你马上到我这儿来一下”他没再叫我“闻皮子”,声音也非常着急。
进入姚虎办公室,我见他的脸色蜡黄蜡黄,头上湿漉漉的,好象刚出过汗一样,估计他也收到了那样的信。他在我身后将门关上,立即焦急地望着我,我猜他是想问:你收没收到?如果只是他收到而我没收到,那就说明陈富权只是针对他一个人,那他就不能对我明说了。
我坐下以后显出一副十分沮丧的神情,过了会才抬起头对他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烧掉了”__我也没明说烧掉了什么,因为我同样不能确定,他找我是不是就是因照片的事。
他这才终于明白我和他是真正的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愤愤地说道:“你那个啥球朋友嘛?真他妈不是东西!” 8(.*)笔88±,o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很内疚:因为如果我没那么强的好奇心,就不会提出要去见陈富权,自然也就不会中他的圈套。可又一想,就是去见了陈富权,如果我们不去吃饭,吃了饭不去娱乐中心,去了娱乐中心不和小姐进房间,进了房间不和小姐发生关系,那陈富权再怎么居心不良,又能把我们怎样?要怪的话,最终还得怪自己。
再说了,每做一样你姚虎不都是同意了的吗?就算你不同意,不去见陈富权,那这官司是打还是不打?只要打官司,就一定要面对陈富权,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以我们这样毫无社会经验的人和他这样阅历丰富的人打交道,早晚会钻进他的套子里去。
一想到这个陈富权,他身上的变化让我非常吃惊,当年他出面为村民组织大白菜的时候,一副忠厚朴实的模样,货运站老头随便卡他一下,他就束手无策了。现在,除了他的身体比年轻时敦实了些,气质比年轻时老练了些,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是一个奸诈狡猾的商人了。
但是站在陈富权的角度看,他可能也是出于无奈吧?如果他不是受了同样是奸商的王老板的骗,如果不想挽回他那几百万的血汗钱,估计他是不会采取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的。之所以要这样做,他可能是想到团里既然派了副政委出面,应该就由副政委全权处理他与部队上的纠纷,那么,把姚虎搞定不就搞定了一切吗?至于我,只是他顺带着搞定的而已。但他没想到姚虎根本没有决定权,而且还没有收他的贿赂,只好寄出杀手锏,意在警告姚虎和我:“别坏我的事,你们的把柄在我手里!”
从种种迹象分析,老郑不仅收过王老板的好处,还收过陈老板的好处,而且也早就着了他(或他们)的道,所以老郑才不敢和他们闹翻脸。
既然明白了陈富权主要针对的不是我们,而只是警告我们一下,也就不会有大的麻烦。想到这里,我无奈地冲着姚虎苦笑了一下,说声:“我回去了?”
他不说话,朝门口摆了摆手,意思是你赶紧走吧。我知道他很气恼,但是,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很多余。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