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玛德一阵无语。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仅仅是他看上的那个钟灵毓秀的神宫圣女,身上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而且,还是整个世界和人物的架构师,她了解她书里的所有人,就算一开始没做过精细设定,但是拓展猜测,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看着被自己说蒙了的笨大熊,白云依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嫣然浅笑,她凑过去,摸摸乌斯玛德那有些卷曲的毛茸茸的头,得意地说道:“知道你自己缺心眼了吧?明天开始,跟我学识字。”
乌斯玛德顺从地点头。
既然乌斯玛德因祸得福,成为马场的主管,自然不能再给欧阳永禄压在底下,在白云依的授意之下,乌斯玛德跟欧阳永禄那老狐狸周旋,总算把马场核心的账目接过手,但是实际上里头有多少水分,还是不好说的。
欧阳永禄一直推说乌斯玛德不用亲自理这些俗务,追得紧了,还躲了好几天没出现,后来乌斯玛德干脆去他家门口蹲守,他前前后后拖了有一个多月,眼看着拖不下去了,才支支吾吾地说账本丢失,只剩下一些零碎的记录。
最后,拿到白云依手里的,是不成整本的零碎纸张,可是就算是这样,白云依还是能够推算出里头被欧阳永禄做了多大的手脚。
待欧阳永禄交完账本,朝廷派发马场的资金的时候,白云依就彻底明白了。欧阳永禄在马场可谓一手遮天,平日里所有饲料的采购都是他经手的,还有平日里常用的各类物品,零零碎碎,加起来是一个巨大的数目,还包括马场工人的工资,白云依看着那不完整的账目,就能察觉到很多东西的购入价格出奇昂贵,而发给工人的工资也不少,可是据她所知,账面上记录的人数,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宫里有活动举办,还会单独拨款过来。可以说,皇家马场的总管,绝对是一个闷声发大财的工作。再加上马场里头的马匹去留,都是欧阳永禄一句话的事,如果把握好一个度,每年偷偷以各种借口把良马当成劣马转卖,其中的利润就足够让欧阳永禄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了。
也难怪,他一个不入流的马场总管,排场比当官的还大,都城里头置业无数,还收了十几房小妾。
白云依一边接手账目,一边也教乌斯玛德如何处理这些东西,学以致用,乌斯玛德歪歪扭扭地记着帐,连字也顺便练练。
“这马场真是一团乱麻。”白云依在外头走了一圈回来,就被烦死了。
供应饲料的人拿了张赊账的单子来催款,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欧阳永禄以前签的单子,不给也不是,给又数目巨大,还有那帮工人,看着他们上位了,跑来求提工资,不提就罢工,整个马场那么大,经不起他们闹罢工,一大堆的活可以把他们累死,这也就算了,连那帮子驯马员,也依葫芦画瓢,找她套近乎,问问是不是提工资,连煮饭的仆妇都说欧阳永禄答应给她替工资的。
就算朝廷发的资金再多,也经不起这样一处处的花销。
“老婆,我把帐记好了,这个月,还要倒亏五两银子。”乌斯玛德说道。
白云依一口气上不来,就差把自己憋死了。
这跟原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好吗!就算成了马场的主管,还不是被那老狐狸欧阳永禄玩了一手阴的。
白云依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当我们好欺负吗?”
大家确实觉得他们好欺负,白云依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很单纯的样子,乌斯玛德一个西蛮人,估计一加一都算不清楚,大家看准了他们刚到马场,什么都不熟悉,所以只要有心人稍微撩拨,再加上欧阳永禄从中作梗,就可以让他们在马场的日子非常难过。
“现在,是你做实践作业的时候了,我给你布置一个作业。”白云依朝乌斯玛德说道:“这个月的亏损,我们拿自己的钱来填补,但是下个月,我要求不能亏本,你想想看,要怎么做?”
乌斯玛德沉吟了片刻,答道:“缩减经费,有的东西可以不买。” 8(.*)笔88±,o
白云依呵呵一笑:“你知道哪些东西不能买吗?”
乌斯玛德摇摇头,在他看来,什么都不用买,但是马场的员工一致要求必须买,他也不知如何反对。
“你的字不用再学了,当皇帝,说实话不需要学富五车,也不需要文采风流,认识几个常用字就够了,接下来,我要你自己开动脑筋,去管理好马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连马场这样的小地方都管理不好的话,就别提整个国家了,没有人能够教你治国,更没有人能替你治国。那将是更大,更乱的一个局。”白云依说道。
“就像……围棋那样?”乌斯玛德问道。
“没错。”
统筹,排列,伏笔,战术,隐藏在棋局里面的,都是治国的智慧。
乌斯玛德看到了自己眼前那条隐约可见的道路,异常的崎岖和漫长,充满了未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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