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摆明了是在暗示众人,沈睿锋对聂含璋有非分之情。那么出现在聂含璋衣物中的那块玉佩只能令人更加怀疑她与沈睿锋之间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容延定定地看向高慕雪,嘴角擒着淡淡的一抹冷笑。都怪自己妇人之仁,上次就该下手重点让这个女人翻不了身,否则她何来精力再来陷害璋儿。
席枭的目光则是看向聂含璋,他的眼里半点怀疑神色也没有,有的只是满目温柔与担忧。
这事反而加深了他对自己此前的判断,有人在处心积虑地破坏了他和聂含璋之间的感情,并且不遗余力地将她和沈睿锋“促成一对”。
聂含璋柔柔回以一笑,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只要席枭相信她,对她来说就已足够。面对高慕雪的一再挑衅紧逼,她决定不再给主人家留任何颜面。
“不管这块玉佩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雪儿妹妹倒是对它熟悉得很,一眼就能认出玉佩的主人,果然好眼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块玉佩是你的呢。”
“璋姐姐说笑了,雪儿只是觉得它眼熟,正常推断罢了,并不敢断定这就是小侯爷之物。可惜小侯爷与亭仪妹妹先走了,否则让他们认一认是极好的。只是不管这是何人之物,如今它却莫名出现在璋姐姐的贴身衣物中,姐姐打算如何处置它?”
高慕雪并不打算一口咬死玉佩就是沈睿锋的或是聂含璋的,她只想让聂含璋和沈睿锋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她百口莫辩。
虽然没人能说得清这玉佩与聂含璋究竟有无关联,但聂含璋同样也无法证明从她衣服上找到的这块玉佩跟她完全没关系的证据,就是要这种似是而非的流言才会让人更加对它深信不疑。
聂含璋低低一笑,话里带着三分冷意,七分讥诮。
“雪儿妹妹真是调皮,我都说了这不是我的东西,与我无关,又何来的权利去处置它?若照雪儿妹妹这意思,莫非这高家别院里的东西只要与我沾边的便能说它们都是我的吗?”
“那敢情好,适才我还摸过贵府的那些古董花瓶字画呢,难不成眼下它们统统都成我的了?乃至这偌大的别院,我也进进出出了两回,是否明日地契上就将变更成我的名字呢?那今日我真是赚大发了。”
说罢,聂含璋看向一脸若有所思的高夫人,笑道:
“高夫人,此物确实不是含璋所有,小女子万万不敢冒认。这东西既是出自贵府,自然交由贵府处置最为妥当。至于它为何出现在我的衣物之中,究竟是下人失职混淆弄错还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恐怕还得劳烦贵府查明之后给含璋一个交待。不知高夫人以为如何?”
“高夫人,璋儿今日在贵府中连接遭遇意外,险些丧命。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现在却还要背负这不清不楚的误会,这与杀人性命有何区别?将客人赶尽杀绝,莫非这就是太尉府的待客之道?席某此前真是闻所未闻。倘若太尉府不给璋儿一个满意的答复,席某与聂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早前大家只是听说席枭冷酷无情,最常见到他时,最多就是面无表情,一脸寡淡冷漠的神色,可他现在的样子,才让众人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煞星”。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儿,脸上仍旧毫无表情,眼神深邃难测,通身的气势凛冽凌厉,不怒而威。整个人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锋刀,大有挡我者死的摄人气魄,叫人看了胆颤。
高夫人浸淫内宅十数年,怎会查觉不出女儿与聂含璋之间的机锋,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而每件事背后似乎都与女儿脱不了干系。她本想过后再找女儿详谈一番,可如今看来,这事却是十分必要且迫切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处理好这桩棘手的事情,事关女子清誉,说是人命关天也不为过,若是处理不当,后患无穷。
“席将军切勿动怒,今日确实是府上下人伺候不周,才连累了聂大小姐受苦受难。在此,我代表府上郑重向你们二位表示由衷的歉意。只是遗落玉佩一事,眼下尚未明了,并不清楚它究竟是何人之物,为何又会与聂大小姐扯上关联。这都需要时间去查明,还请席将军和聂大小姐宽容几日,待我们查清了真相,必定给你们一个妥善的交待。”
高夫人的话说得十分技巧,承认了先前两次的意外事故是太尉府的失误,却对玉佩一事含糊其词,大有不否认聂含璋就是玉佩持有者的意思。
高夫人这是在摆姿态,既道了歉,但是太尉府的腰杆也要挺直,不能丢份儿。想她堂堂一品诰命人,岂能随随便便被人恐吓两句,就什么都应承下来。
“既然此事贵府上下不能给个公断,不如就上报大理寺,让官府来处理吧。让官府帮忙查找出这块玉佩的主人,顺便也让他们好好查一查今日贵府中有人又是落水,又是遇火,又是丢东西的状况,说不定真能查出些什么东西来。这样也就不劳高夫人操心找出真相了,一举两得,多好。” 8☆miào8☆(.*)gé8☆.$.
一直沉默的容延听到此处,再也难掩心中怒火。高家简直欺人太甚,他倒要看看高慕雪敢不敢与他们对簿公堂。
“容公子言之有理,不能让璋儿白白受此委屈。既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去大理寺报案吧,晚了就只能等到明日一早了。高夫人,我等告辞了,回头咱们在公堂之上见吧。”
席枭与容延对视一眼,爆发出惊人的默契,伸手一撩长袍,跨马而上,扬鞭就要离去。
而这边,容延也转身着人套上马绳,一边吩咐聂含璋等人上马车,气势汹汹地也作出一副要去报官的愤怒姿态。
高夫人完全没料到二人突然说走就走,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叫府前两旁的侍卫拦住他们。
席枭和容延此举虽说作戏的成分居多,可万一是真的吗?倘若他们真将此事捅落到大理寺,届时真查出个明堂来,太尉府就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了。
高夫人隐晦地看了一眼高慕雪,见女儿在对方说要报官之后,脸色猛然白了一圈,鼻翼微微张开,心知这是她紧张害怕时的反应,就更加确信事有猫腻,那就更加不能让对方就此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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