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将军呢?他现在何处?”
聂含璋不是怀疑他的办事能力,而是这事如果自己不知道后续的安排,她心里难安。
“将军在南边的厢房里陪席老夫人呢,奴婢刚从那儿回来,老夫人担心您,让奴婢们每隔一刻钟就过去向她汇报一次您的情况。”
“给我宽衣吧,我去拜访一下他们。千雪留下来守着屋子,在我们回来之前,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更不能让人进屋,嬷嬷和千霖陪我一道去南厢。”
聂含璋一把掀开被子,不由分说地穿上鞋子,命令她们宽衣梳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十分好奇席枭会怎么处理。
几人拗不过她,替她悉心打扮了一番,擦了一些胭脂替她遮去苍白的脸色,陪着她一块去见席家母子。
出了厢房才发现,乐佛寺里外已经被官兵包围了,不过他们不是来闹事的,而是奉命来保护寺里的香客。
席枭面沉如水地站在长廊处与几个官兵说话,蓦然抬眼看到逶迤而来的聂含璋,心跳无端地漏了两拍。
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似乎还在自己怀中,她发间好闻的幽香,温热的呼吸还停留在他的胸膛上,只要一想起,就让人脸红心热。
捏捏拳,席枭赶紧将脑海中不该出现的旖旎赶走,深深看了一眼正在对自己颔首而笑的聂含璋,匆匆与身边的人交待了几句之后,也跟着回南厢房了。
聂含璋刚跟席老夫人行过礼,屁股还没坐热,席枭就在外敲门而入了。
席老夫人难得见儿子如此急切的样子,了然一笑,把目光落在了聂含璋身上。
“臣女多谢席将军救命之恩,今日若非您及时赶到,恐怕我们主仆四人早已命丧黄泉了。将军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请受臣女三拜。”
聂含璋移步来到席枭座前,稳稳扎扎地给他行了半个跪谢礼,一个全礼还没做完,就被他扶了起来。
“聂大小姐,这儿人多嘴杂,小心隔墙有耳。你有伤在身,不宜大动,若是真想谢我,便回去好生坐着,不必再多言谢。”
席枭侧头低语,情急之下,没想到自己扶住的竟然是她的双手,入手一片柔滑细软,吓得他赶紧松掉,俊脸不由羞赧。
聂含璋听罢心领神会,一心都在那件事情上,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谢过之后就听他的话回到位子上坐着,打算换一种更隐晦的问法。
“席将军,怎么寺中突然来了这么多官兵?不知所为何事?”
“哦,聂大小姐这半日都呆在乐佛寺中不曾下山,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听闻山中有两帮贼匪不知何故打杀起来了,结果竟无一人生还。哦,这当中还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还请聂大小姐节哀。你的表兄长吕高公子下山之时,正好遇见了这两伙贼人在拼杀,结果祸及池鱼,令表兄不幸罹难。”
席枭极其配合,顺着她的话就往下说,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哎……竟有此事?真是天降奇祸,令人惋惜。那些官差们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吧?不知官府那边有何结论?”
聂含璋投以感激一笑,没想到席枭真的听了她的话大开杀戒,一个不留,这直接为她解除了后顾之忧。
“此事席某上山时正好看了个大概,已经向官府报备过了,他们也查过了没什么可疑,相信这两日就会盖棺定论了。只可惜席某没能及时救下令表兄,这会官府已经通知他的家人上山领人了,我也派人前去聂府通知了令尊,相信聂大人很快就会来接你们平安回府。”
聂含璋听懂了,席枭这是在告诉她,事情他都已经处理妥当了,让她不要担心,同时也提醒她,吕家人可能会因为吕高之死寻她麻烦,让她小心一点。
在自己昏迷的那一两个时辰内,聂含璋不知道席枭是怎么做到的,让他的这一套说辞看上去毫无破绽。
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她就会无条件地信任。千言万语不足以表达她心中的感激,他不仅仅是救了她一次,而是将后面那些可能的麻烦都为她省去了。 ︽2miào︽2︽.*2阁︽2,
现在有席老夫人和严嬷嬷为她们主仆四人作证,证明她们自上山以来从未离开过乐佛寺半步。
而为了逃命而摔坏的那辆马车,也被他命人弄回了寺门口,被下了软骨散的那些府卫也因此逃过一劫,被席枭的人救了回来,这些为了保命,也同意对外一致宣称,聂含璋所乘坐的马车只是在上山的时候受惊撞坏了。
他做好了所有的善后工作,把聂含璋从这件事情里完完全全地摘干净,日后不会流出半点对她不利的流言来。
至于知情的吕姝和聂含瑜,这二人做贼心虚,事情又已经移交官府查办,她们为了自保,当然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吕家人自作自受,只能自己吞下吕高惨死的恶果。不管他们是否将这笔帐算在聂含璋身上,但在外人面前,在一切证据之前,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接受席枭的这套说辞。
吕家人和吕氏母女都明白给吕高安上这种死法是最高明的,否则官府一旦深查下去,这事势必会牵扯到他们头上。
现在派来的那些“杀手”都死了,吕高也死了,他们心里多少都松了口气,这意味着,面上事情就可以这样掩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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