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低下头,有些脱力。
“国存而家在,这些粗浅的道理属下还是懂的。属下虽然不太明白将军所说的,但是属下知道,将军心中装着安国,而属下,是安国的子民。为安国,死而后已!”
我没有想到这个老实的男人竟然有一刻热血的心,不禁笑了起来。安国有这些赌命相搏的人,我又如何能躲避呢?
“笑什么呢?该喝药了。”穆依走了进来,手中端着黑漆漆的药,看得我胃直泛疼,不禁皱眉将头别向它处。
“你放这就好,等会我就喝。”我一看到穆依温和的脸,连笑意都溢满嘴角,我只觉得嘴角抽搐了几下。我可没忘记他这几日是如何折腾我的,竟然在药里头下了黄莲!我先前以为是药,可他却当着我的脸喃喃自语计算着下一次该下多少量。
他这是威胁,只要我不喝药,便用这法子来整治我。我想了一下,昨天因为沧海珠的事有一贴药没有喝,这一下……
“放心,我这绝绝对对没有加任何东西,如果你实在想要的话,我也不介意重新熬一份。”穆依凉凉地丢下这一句话。我无可奈何端起碗,一饮而尽。药汁的苦味让我反胃,只得苦着脸压下这感觉。
我分明看到穆依脸上抑制的戏谑,顿时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一闹,连旁边的刘钦都给忘了。
“你下去吧,统计人数的事交给别的人去做,该休息的时候要好好休息。”我扬扬手示意他下去,穆依饶有趣味地看着刘钦的背影,我一时不知他在想什么。这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难以猜透。
“阿依。”我唤了他一声,这一切处理完之后我觉得整个人一下 便没了精神,穆依见此急忙将我扶到床上去:“我没那么娇弱,只是有些累而已。你坐这里,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闭着眼,知道他不会拒绝。
“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我呢喃了一句,我知道我此时应该将心中所有的苦闷说出来,而穆依,是最好的听者。可他听到我这句话,却有些恍惚,随即扯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了。我突然有些心疼这个男子了。
“我也觉得有些恍惚,从我离开丛林开始,一切都是梦,遇上你是我的劫,我这一辈子都折在你手中了,可你却连负责都不肯。”他叹了一声,这样平淡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悲伤,说实在的,我不敢去深究,害怕掀开来,又是我不能忍受的痛楚。
“我从未要求你留在我身旁,阿依,我是没有心的人,我这一辈子,不值得你去付出。”我摇摇头,继续说道:“其实说这些没有用,说了更伤你的心罢了。我也不强求你离开或是留下,一切就这样下去。你愿意做什么都随你,这是我许诺给你的自由。”
他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扶着我靠在床边,五月份是石榴花开的时节,在最南的地界,听说会有火红色的石榴花,红红火火,分外美丽。
我接过他手中的水,觉得穆依像五月的石榴,他的温柔,可以将冰冷的心给暖透。可是我总觉得,他这样的做法,会冻伤他自己。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从前我觉得你想太多,如今更是这样觉得了。你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来我还看不清楚吗?我自己做什么,我有分寸。当初我可以成全你和淮南,如今便可以放下这一段情。守和,难道你还觉得我会纠缠你吗?你可别想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早就看透了。”
他朝着我笑了笑,他还是当年书生的模样,越发温润了,一袭白衣衬得他悬壶济世的气质,如果不是在这里,他总会受到女子的追捧的。他和淮南,和凌云木,是不同的人,他说柔弱的男子,却同样入让人安心。
“我只当这是真的,假的我也没有能力去辨认了。其实我也看开了,只是还是接受不了。我以为我可以守住沧海珠的,可……”
不自觉地捏紧拳头,脑子里浮现她临死前的模样,心中绞痛,无法遏制。
“你又如何知道,这对她不是一种解脱呢?那个人,淮南杀死了。”
我愣愣地看着穆依,听着他讲出与淮南差不多的话来,难道,这一切,是我想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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