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我说起沧海珠的事,没有任何隐瞒,包括自己的猜想。
他听后沉默了一会,之后抬起头对我说:“这样也好。”
我笑了笑,他这反应倒是出乎意料。我以为以他对沧海珠的在乎,不会同意我将她软禁,没想到他却是没有意见。
“这世间,唯有这一条命最珍贵了。”他扒了一口饭,淡淡地说了这句话。我觉得,只要在刀口上走过的人,都会懂得这个道理。
只可惜,沧海珠还不懂这个平凡的道理。我们这些人,为了活着,都太难了。
“你倒是想得开,别的事怎么不见你这样想。”我笑着调侃他,他倒是给了我一个白眼。
从前是他一个劲地耍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变得沉默了,安静地看着一切。我想着该和他心中的女子有关,有牵挂了,便有生存下去地勇气。
这一点,是我切身体会出来的。
淮南一直安静地吃着饭,银色的面具被白色的手帕取代,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却迫使我不断为他夹菜。
我私自觉得他是故意的!不过我并不介意。
夹菜而已,能有机会体验寻常百姓家的生活可不容易。
偶尔也为凌云木夹菜,谁知他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我果断收起这个心思!
“没想到你厨艺不错,我还以为都是你旁边那位伺候你的,没想到你也有这贤妻良母的一面,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凌云木吃饱过后便折腾着,我让他戳破事实尴尬地笑了几句。
老实说,我婚后下厨的次数一只手数得出来,即便入了厨房,也只是帮忙洗菜罢了。
“受伤的士兵去看了吗?这天气刚转好,得仔细看着,免得伤口感染。”我问了他一句,他只摇摇头,让我自己过去。
我点了点头,直接指着我桌上那一堆文件。
“不是吧,我只是让你出去散一下步,你不用用这破东西来报复我吧!”他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我轻轻一笑,拉着淮南的手就往外走,不再理睬后边人的哀叫。
“原来说你们默契不是假的。”淮南拉着我的手,迫使我停下来。
晚风轻拂,发丝打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他伸手将我乱动的发丝夹在耳后。我惊讶开口:“你看得见?”
他摇摇头:“不,我看不见,可我知道,我曾说过,心有灵犀,你相信吗?”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人吃醋吃得太明显了,这酸酸的语气。
“我与他,说句好听的是青梅竹马,说句通俗些的是过命之交。我们算来认识了快二十年了。”本想着激他一激,没想到说着说着还真是感触良多。
“不准,我们认识可比他久得多!”他突然挡在我面前,仍是淡淡地,我却听得了认真。
这人,该怎么说呢?是因为时间不多了,所以本性也渐渐暴露出来了吗?像我在梦中见过的那样,天真得可爱。比不上竟连轮回的所有时间都算上了。
“我知道,可我不会因为时间关系去选择一个人,所以我遇上了你不是吗?”我继续往前走,虽然说出这一句话很平淡,可心跳却不平稳了。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声,我停下脚步往后转,却在一瞬间唇上被柔软触碰,还未反应过来却见一道暗红身影从我身旁掠过。
我不自觉地伸手抚上唇瓣,嘴角勾了起来。
这个木讷的主,什么时候开窍了?
我快步上前走在他前面半步远,走进伤员居住的营帐。还未进门便听见各种哀嚎叫骂声,看到我走进顿时都安静下来。
在外人眼中,我和凌云木都是儒将之称,遇上我们他们都不敢太放肆,所以寻常粗鄙的话都给收了起来。
我不同意这种做法,可我从来不会反对。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方式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们个个出口成章,诗词歌赋样样皆通呢?
“看来精神都不错嘛!”我笑着调侃了一句,“这样挺好的,免得你们凌将军总怪我苛待你们。好好养着,好了才可以四处转,这初夏什么都好,就是夜凉。”
这顿话引得些许笑声,我又转了几下,看了几个伤势比较严重的士兵,与他们聊了些轻松的话题便出来了。
一出门淮南便抵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初夏夜凉,山月是在暗示我应该做些什么驱赶这凉意吗?”
我不自觉地轻颤一下,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慧了?
本书来自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