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吃人是全族的盛事,被吃的人有无尚的尊荣,还是有人无法接受这样的习俗。月亮谷有一名的孝子,名叫靳,靳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眼看母亲的岁数一天一天增大距离寿终不远了,心里十分着急。族里吃人的仪式让他感到寒碜,全族的人举行隆重热闹的祭神仪式,围着一具尸体又唱又跳,吃得尸体血肉模糊,吃得人性丑陋无比,那种残酷和疯狂的场面哪有半点神圣?人与禽兽无异。他不想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的老母亲死后像一头猪一样被族人分食,连骨头都不剩。靳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每当族里有人死亡分割到尸块,他一口都舍不得吃,悄悄地把尸块放进口袋里,拿回家里腌制好保存下来。
一个寒冷的冬夜,靳母寿终正寝,撒手人寰。靳不敢声张,打算悄悄地把母亲的尸体背出月亮谷埋掉。他把母亲的尸体装进一个大篓子里,用布块覆在上面,收拾了细软出门,他知道此次出了月亮谷是回不来了,埋了母亲后只能远走高飞,离乡别井。
月黑风高,靳不敢打火把,背着大背篓摸黑行走,很快走到山谷口,出了这个山谷口,他就要永远离开月亮谷,虽然月亮谷的恶俗让他厌恶,毕竟是个生他养他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保存母亲的尸体,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靳依依不舍地转过身,想最后一次看一眼这个寂静的山谷,看一看这个美丽富饶的家乡。
别了家乡!从今以后长路漫漫,不知何处是故乡……靳吸了一下鼻子,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滴落胸襟。
正在这时候,耳边清晰地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条健壮敏捷的身影从小道两旁一棵大树上跳下。紧着着,又是一条身影跃下。
一个男子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谁!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原来是族里守夜的卫士辛和蓟,靳一时触景生情,竟然忘了避开他们。
被发现了!靳脸色暗晦,暗叫不好,连忙用两只大手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应道:“是我,靳。”
“是你?”辛看着靳一手挽了一个大包袱,身后还背了一个沉甸甸的大背篓顿时起了疑心,问道:“靳,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个人拿着包袱背着大篓子想去哪里?”
靳的眼皮强烈地跳了几下,依旧面不改色。他镇定地回答:“我白天在很远的地方发现一处很青嫩的野草,去晚了怕被人先割了去,只好提前出发。”
“既然去割草,应该背个空篓子才对,我看你像是背了很重的东西,那是什么?”辛绕着靳慢慢地转了一周,最后在靳身后停下,欲上前掀掉背篓的布块看个究竟。
看到辛要动手检查大背篓,一滴冷汗滑下了靳的脸颊,终是变了脸色。他连忙转过身,不让辛查看,结巴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东西,是一些即将丢弃的杂物,顺便拿到谷外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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