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裴亓京不在府上,为了答谢裴亓明替他寻了‘七夜蝶’的种植方法,他还赠了一盒西域鲜果给他,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意。
“行了,痴笑什么呢,你给我待在这里,陪几位掌门说说话,敢离开这里一步,仔细你的皮。”裴亓京白了一眼他,佛袖而去。
届至丙申演武厅,零散弟子都于后厅守着,和其他门派来了乌泱泱一伙子人不同,六道只来了两人,烛小卿和慕容不予。
裴亓京迎上去:“领主大人看来是对此次盟主之位势在必得啊。”
“裴家主也参与吗?”烛小卿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清凌凌的女声,原是在高台上闲得发慌下来寻他的萧颍。裴亓京躬身道:“见过萧妃娘娘。”
“免礼。”萧颍清了清嗓子,又有一袭白衣从屏风后面出来,见到裴亓京,俄顷愣了下,又恢复平静:“裴家主,许久不见。”
“阁主客气。”
大家都觉得这样稀松的客气算是平常,并没有人十分在意。
云宿和无妨跟在青墨身后,云宿微微向裴亓京点了点头以示敬意。烛小卿看了一眼云宿,道:“她身上的樟木味也太重了,渡河人不怕你的蝎子被熏得底朝天吗?”
被称作“渡河人”的曲匀才五尺的个头,整个人窝在圈椅里,像是躺着一般惬意道:“无妨……”无妨眉心抽搐了一下。
“哦,无妨在啊。”曲匀一缩脖子,“你那剑上次扎我屁股上,疼得很。”
无妨冷冷笑道:“你上回那宿尸蝎可是折腾了我半条命,你被我扎一下臀算是轻的。”
曲匀阴沉地笑了:“说得也是,怎么,上回觉得我下手轻了,这次还要来领教一下,好折腾掉一条命?”
烛小卿一沉吟:“那不如你们俩现在就较量一番,输的那人,若是丧了命,到可以不用上这‘乘云台’了。”
一直闷着头喝茶的江一雁冷飕飕一笑:“烛领主这一招‘激将法’配合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来用,用得如此之用心险恶,却又司马昭之心,在下佩服佩服。”
却听一矮胖汉子促狭道:“这渔翁不止烛领主一个,你又何必拆穿。”
烛小卿倒也不生气,反而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来:“我若是要杀他们,何必让他们较量一番这么费事,为何我不现在自己动手解决了他们,也就弹指之事。”说罢伸出右手,还未让人看清他做了什么,对面几案上的一个橘子就被吸到手中,然后他开始慢条斯理地剥了,去了经络,递了一大半给萧颍,才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领主对娘娘真好。”裴亓京故意亮了亮笑声,想缓和这邪派中动不动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未时第一场比武就要开始了,各位这时候养精蓄锐才好,就算不上场,也好清明双目,看一看小宗们的路数。”
“裴家主,能否借一步说话。”在旁边隔岸观火许久的青墨突然道。
“请。”裴亓京微微颔首,两人穿出演武厅,无妨本要跟着,青墨将手向后一背,他只得知趣地停下脚步径向左行,便是通往瘦西湖上‘乘云台’的一道云梯,坡度微微上斜,起步处并不陡峭,反而显得如三尺宽的沿湖木桥,遥遥相对的便是白月下映出二十四轮新月的‘二十四桥’。
恰值午时,署气虽重,但湖水冰凉,滤去一层后,反倒显得温和如春风拂面。潋潋晴光厚薄不一地铺陈于清波之上,如千万银鲤翻涌,璀璨无比。
“此处景致真是绝佳。”裴亓京不禁赞叹了一句,“比我那假造的西湖白鹭生动多了。”晴光潋潋下,此时二人看去皆是一身白衣,宛若湖中白莲双双化人,遗世独立,不可二致。
青墨尚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她却擅自又道:“阁主若是想着那笛子的事,那我这便去忙了,舅母——二圣还在溯天台上准备观会,我身为主承办人,去迟了不合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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