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说的是。”唐慕礼笑着应承道,一边又吩咐下人再准备了一些礼品加到唐祁斐带出去的车队之中,一面笑意盛盈地嘱咐唐祁斐道:“祁斐,这是你第一次出去办事,你也别怪我这个做叔叔的方才要替你去,叔叔也是着实为你的身体着想。不过既然兄长想让你出去历练一番,那我也没有理由阻拦,到了扬州你可要好好替我们唐家在晋王面前表现,别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片厚望啊。”
说完轻轻拍了拍唐祁斐的肩。
就好象他的确是个亲切和蔼的长辈在温言叮嘱后辈一般。
唐祁斐避开他含笑的眼镜,他太熟悉他这摄魂的伎俩,父亲话已至此,他居然还想横生枝节,这笑容背后深藏的漩涡包含的,是惊天的祸心。
“思思,你去车后把东西再清点一遍,我和李大人就在这里等你.”唐祁斐累了一天,脸色疲倦却依然没有完全靠在轮椅背上,只是微微地倚着。
李渊忧色道:“唐公子不要紧吧,你的脸色有些太清白了。”
被唤作思思的姑娘生得清丽秀美,她甜糯地答了一声:“喏。”后,直直地朝着马车尾部走去。
李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唐祁斐一声轻笑:“李大人为何目光一直落在思思身上?”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目光,眼前却一直晃着那被唤作思思的女子走路过于僵直的样子,耳畔又闻唐祁斐道:“看来思思的腿脚是有些不自然,不过祁斐能力有限,也只能造作至此了。”
“啊?”李渊一头雾水。
不自然?能力有限?
何意?
“先生赠我的青鸟匣,感激不尽。”唐祁斐开明道,“祁斐本是病榻缠绵之人,虽有嫡长子之名,却无嫡长子之实。这浩浩家业,除了父亲,大半都落在了叔叔的手上。”
天色还没暗烬,水浮红的半个日头隐在半蓝半紫的天色之后,周围隐隐地浮起了星辰点点,却看不明晰。
那余辉浅浅地洒在唐祁斐脸上,软化了他过分清朗的轮廓,似乎嘴唇并没有怎么张合,只听他笑道:“先生是不是好奇为了明明是把青鸟匣给了爷爷,为何我会知道这件事?”
“所以唐太岁是连令尊都瞒着,其本意便是要把这崆峒决给你?”李渊背手立在斜阳下,本来有些懦弱的声音,渐渐坚定起来。
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与杨坚鹰一般凌厉的眼神不同,李渊的眼神,乍一看像是深山老林中悠闲自得的麋鹿,温润如玉,与世无争;实则再细细看去,那是没睡醒的狮子,惺忪的眼神。
“李大人和外界描述的很不一样。”唐祁斐无意间看到了这惺忪的狮眼,转而解释道“唐家一脉,传到我父亲,虽是集先祖大成,却早失了原先的精髓,故再传承下去,招招见漏,于大宗眼中称不得无懈可击。而我……”
他哀婉的目光落在打落在身上的参差树影上:“而我,虽是嫡长子,却因儿时缘故,成了废人,无法再承家术。所以,这偌大唐家,日后也是在叔叔手中经营的……”
“可是。”李渊打断他,“唐老太岁并不这么想。”
这时候思思已经又直挺挺地走了过来,一天劳碌下来,别的下人都疲惫不堪,唯有思思的脸上,未曾露出一丝倦怠的神色。
李渊这才与崆峒决联系起来:“思思她不是人?”
“恩,她是偶人。”唐祁斐将思思的衣袖撩起,白皙的皮肤下,隐隐看得见肉色的线头。
李渊呐罕道:“那为何思思的脸……”
唐祁斐低眉道:“那是丝丝的脸,她三个月前过世了,所以我便用了她的面皮来做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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