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她的肩,缓缓从袖子里摸出匕首,闭着眼睛感受着那条蛇的动作
已经三天了。
我和白乐尧已经困在地底下三天了。如果还不能找到出口出去的话,她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当时切了那条蛇的脑袋之后,我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到底什么不对劲。这底下哪来的蛇呢?虽说蛇都喜阴,但这种寒气极重的地方,怎么也都不可能会有蛇窝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呢,就听脚底的枯枝“咔嚓”一声,断了个干净。
掉下去以后,白乐尧就没有了意识,但是腰上被树根划了很大一个伤口,又一直在水里泡着,伤口就发了炎,人也烧了起来。
虽然我也知道这样不行,但是在这种寸草不生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药草来给她压一压炎症呢?我们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不知道还能撑几天……
恍惚之中,我听到她趴在我背上轻轻喃喃了句:“冉冉……冉冉……”
我的泪水“唰”地就流了下来。
乐尧这样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子,却让我心疼得要命。
五年后
“冉冉,冉冉你别哭了呜呜呜”我陪着冉冉坐在辗遥姐姐的墓前,已经五六天了。冉冉什么都不肯吃,只喝一点水。
辗遥姐姐是病死的,跟冉冉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他就是认定了是他害死了辗遥姐姐。
我怎么劝,他都不听。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难受到觉得自己死掉都还不够。
我好心疼冉冉……
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硬往身上揽。
心疼里还夹杂着一丝我没有办法用语言描述清楚的东西,如果可以开口说出来的话,我想我大概是……爱上冉冉了。
但是这些话怎么能说呢?辗遥姐姐的头七都还没有过去,我就说出喜欢冉冉这样子的话,算不算是趁虚而入?辗遥姐姐和冉冉对我那么好,我怎么有脸做出那样子的事情?我在心底默默念叨:等等吧白乐尧,等等吧,不急的……
然后这一等,就又过去了六年。
在我十六岁那一年,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冉冉说了自己憋了很多年的那些话,虽然矫情,但我是真心的。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冉冉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尧尧不嫌弃我的话,就在一起吧。”
我怎么会嫌弃他呢?我怎么可能嫌弃他!我喜欢了冉冉那么多年,从小时候开始……
可何奈天公不肯作美,我的生命线,曲曲折折,似乎永远永远,都不能够跟他紧紧重合在一起。
其实我知道的,那件所有人都以为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很多年,却不敢回想起来曾经听过的那支儿歌。
大家都夸我文静淑贤,说暮瑾太活泼,男孩子肯定都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
可我却羡慕她,羡慕得要死。
我也想像暮瑾那样活泼起来,可是我没办法做到。
娘和舅舅家里一直都有一种遗传病,可病发的几率小到几代了都没出现过,可偏偏就落在了我身上。
除年契,除年契,命长不过十六七。
不过十六七啊。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幸挨到十七,我不敢确定。可我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去,我还有想要一直陪着的人啊。冉冉已经失去了辗遥姐姐,如果我再离开
冉冉
当我某日晨起,看到铜镜里自己白了半边的发时,我忽然掩面哭泣起来,就连暮瑾问我怎么了我都不肯说。
看到冉冉来的时候,我俶尔想起他曾说过的的那句话:
吾生也有涯,而岁月催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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