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元年十二月初,乾安
越水瑶站在丞相府门口左等右等,死活就是等不来那个她想见到的人,烦躁得直跺脚。
“郡主,您真的不进去坐坐?”丞相府的老管家站在她身边,第五次这样问。
忽然起风,刮得头顶上的枯树枝碰撞在一起,发出“啪、啪”的声音。
“不用了。现在什么时间?下早朝什么时间?”越水瑶对着双手呵了口气,搓搓手,问到。
老管家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地上的树影,想了想,回答到:“回郡主,早朝下了有一会儿了。”
“多久了?”她有点不太耐烦。本来昨天晚上睡之前说好今天早上陪她回小馆看看的,他是拐了安儿卖去了吗?怎么还不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
老管家站在寒风中,双腿直抖,却又不好意思告退,毕竟人郡主还站着呢,他就算是把老骨头,也只能陪着。
“赵叔,你回去吧,我不等了。要是丞相回来就告诉他,我自己去若碧小馆了。”越水瑶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她腿都僵了,冻得直发麻,估计湿寒又得犯。她再也不信百里骏那货了,每次都……
“水瑶!”
她忽然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眼前像是隔了层绿色的纱,她什么都看不太清。只是耳畔隐隐约约有争吵的声音传来。
“你到底要怎样!我干什么了!”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那你说我干什么了!”
她怎么会梦到昭儿和安儿吵架啊……虽然以前那两个人时不时也有斗气,但从来都是昭儿抱着安儿撒娇一样恶意卖萌,没有像她梦到的那么激烈啊……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越水瑶缓缓睁开眼,只见何成安站在窗边,掀开窗子的一角,似乎是在偷看什么。她揉着额角起身,轻声问到:“安儿?”
简直头痛欲裂,果然还是湿寒犯了吗?那这个冬天可不好过啊……
何成安转过头来,有点欲哭无泪的样子。
“怎么了?”越水瑶下了床,鞋都没穿,光脚踩在兔绒地毯上,走至窗边。她才弯下腰去从窗户缝里偷看,百里骏严厉的声音就钻了进来:
“流影,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知道什么?越水瑶有点奇怪。难道是那种事情吗?
她之前有听云儿提起过院子里站着的黑衣男子。云儿说,那天她怕她和百里骏吵架,就跟出来了,结果被绕晕跟丢,找回去的路时撞上一个黑衣男子,他说他是安儿的暗卫,后来就突然哭起来。云儿气氛地说这是哪来的什么破暗卫,差评!退货!
现在站在院子里的那个黑衣男子她认得,是当时白泽昭留下帮他们的暗流队中的一员,化名凌青。
后来她又跟百里骏打听,才得知,流影当年是何成安在晋夕时的玩伴,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但小孩子的友情是实打实地烙在了心间。
何成安当时去晋夕的目的,是为了打入秦仲家。卫唯巧妙地利用了离家的事,在晋夕设计一场离家孤子舍身救秦仲的好戏,将何成安顺利塞进秦府。
而流影,据说是一个卖冰糕的老头从冗涎那边带到青悠的孤儿,跟着老头在青悠一混就是七八年,直到遇见了离安。那年应该是目前为止,他人生变动最大的一年。首先是遇上了喜欢的女孩子,然后两个人在一起玩了两个月多,最后莫名其妙成为了事件的牺牲品。流影替离安挡了一刀,混乱当中被一直抚养他的老头带走,然后辗转到了烛浊山,最后碰巧进入了暗流队。
越水瑶的思路被进门来的百里骏打断。她现在一看见他她就来气,张口就骂:“你干什么去了?就你的早朝重要是吗?那你怎么不求成杨把你赐给朝廷?你跟朝廷缠绵去啊!”
百里骏装傻,哈哈一笑:“朝廷养不起我。”
“嘁,好像我养得起你一样。”她哼一声,撇撇嘴,犯了个白眼。
他不知怎么就觉得她今天的样子格外可爱诱人,一把捞过来,从后面抱住,上手就开始乱摸。“怎么养不起?柠乐郡主开着家乾安最大的妓院,肯定养得起。”
她“咯咯”地笑着,到处捉他的手,不想他摸,“你别……哈哈哈哈……好痒……”
“……”何成安吊着张脸,翻着黑漆漆的眼睛,死瞪着两个人。谁知那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大油灯正在冒黑烟,依旧玩耍得开心,甚至有两只手交缠着摸进了不知谁的衣服里……
大油灯终于烧炸了,快步走过去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百里丞相的小腿上,冷哼一声,摔门走了。
百里骏“哎呦”一声,抱着越水瑶顺势就倒在兔绒地毯上,滚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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