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连昭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流影也觉得。
于是便停下了马车。
在黑衣蒙面的男人出现之前,卫家骏缓缓坐起身,挡在了熟睡的离安身前,并试图叫醒她:“澈儿,澈儿醒醒。”
“嗯……?怎么啦……”离安还睡得迷迷蒙蒙,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昨天晚上秦连昭不知道犯什么病,搂着她翻腾了一晚上,她睡觉轻,当然也就一夜无眠,睁着眼直到天微亮,他出去了她才闭眼睡着。
卫家骏从袖中摸出银针随时准备脱手,警惕地盯着窗子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妖冶的弧度:“有人来迎接我们。”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上轻微的一声“咚”。
离安皱皱眉,跟卫家骏对口型:“不是流影。”
“让他蹲着,”卫家骏依旧是照常的音量,毫不在意:“我的针穿不过顶。”
车顶上的人似乎在窃笑,可下一秒,他的脚底便飞来一把匕首,正中脚心,刀尖从脚背刺了出来。随即,一声哀嚎响彻云霄。
卫家骏目瞪口呆地看着离安,根本不想回忆刚才她是如何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看都不看就甩上了车顶,并且成功引起惨叫的。
整个带刀刃的部分全嵌进了木头里,甚至刀柄都有一部分微微嵌入。
“呃,啊……澈、澈儿……”他整个人都惊了,黑衣蒙面破窗而入,快到他面前了他才记起撒针。干翻那个蒙面之后,他胆战心惊地望向一旁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还在自顾自看指甲的离安,“下雨了怎么办……?”
“要是……”离安扬脸看他,粲然解颐:“要是昭知道了……水瑶姐也救不了你哦……”
卫家骏应付着一个个来送死的蒙面,自动屏蔽了外面震天响的打杀声,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问到:“我不会说。但是为什么不想他知道?”
“我不想他知道就是不想他知道,我喜欢,我乐意。”离安翻了个白眼,“快开条路,我要出去。”
卫家骏学她翻了个白眼,瓮声瓮气地回了句:“喳。”
她绕过一具具尸体踩在血染的车板上时,也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在她掀开车帘,刚探出头喊了句“昭”,就被他搂进怀里时,她大概是明白了。
她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他把她当作战斗力是负五的渣,她喜欢他遇到危险就把她拴在身上,她喜欢他时时刻刻都想着保护她,她喜欢被他当作宝贝护起来的感觉。
所以被他骂作蠢也好,笨蛋也好,傻瓜也好。她就是想这样。在他不受伤的情况下,看他护住自己时的表情,让她心里痒痒的,就想一辈子都不分离。
那么幸福。
想到这里,她抬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霎时,秦连昭手一顿,心一抖,剑一颤,敌方温热的血喷了他一脸。“咳、咳、咳……安儿,你……别跟我在一起,我分心。”说着他抹了把脸,把她带到流影那边,跟流影喊:“流影,你看着她。”说罢便松了手,离她远远的去了。
流影抿着唇,满脸刚毅,护在她身边却不看她。
将军你想的可真好……你会分心难道我就不会吗……
流影暗里骂着,却在心中敲响警钟,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分心不能分心,可该到分心处,又怎逃得过?
这厢两个男人紧张得要死,那厢离安看得高兴。
她的目光就紧跟着秦连昭的身影,看他挥舞着遂凉剑,气势凌厉,仿若仅凭剑气便可杀退敌人三分。他的手法快,准,狠,绝,招式不多,却剑剑直逼要害。一晃神的功夫,剩下的十几个蒙面便被他坎翻三四个。遂凉泛着冷光的剑面也已被血洗礼,沾上了来自人类最原始却也最污秽的颜色。
不给对方留半分机会,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御。对于冗涎这帮窝囊的畜生,他从来谈笑杀人不眨眼。
车厢内也不时有各种各样的惨叫传出,其间夹杂着卫家骏孩子般“咯咯”的笑声。早已挺尸的蒙面躺在车板上,无奈地见证着自己的弟兄们一个个破窗而入,然后被扎成刺猬……
离安还在发呆,只听身边人惊呼一声:“小心!”一个黑色身影已经闪至身前。
流影把她往后推了一把,举刀劈下,砍惨了蒙面的一只手臂,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身。他转过头,沾满了鲜血的脸狰狞可怖。即便他知道自己的脸此时看起来有多吓人,可面对她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万分温柔的表情:“安安,没事?”
“……没事。”她知道就算流影没有挡住她,她也必然安然无恙。
因为下一刻,秦连昭的剑就甩了过来,力道大得竟生生削进蒙面的身体几寸。几乎是同时,几根银针反射着太阳光,从车厢内破帘而出,根根正中蒙面的几处要穴。
可以说,他们把她保护的很好很好。
秦连昭丢了剑,甚至直接和人徒手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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