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至今,敢问哪朝哪代的将军,能有秦连昭这般逍遥?
除了每日要上日常的早朝,和不时需要外出查看将士们的训练情况,或是被卫家骏安排了的任务之外,他的工作就只有调戏我们可爱的小离安,或与越水瑶对奏。
一支笛,一把琴,演绎出那高山与流水的轻和,那大漠与落日的缠绵,那青树与翠蔓的交谈,那地下往生、天上人间、四季变幻、云雨交叠的一切……两人天衣无缝的配合让离安好生羡慕,吵着要越水瑶教她抚琴。秦连昭只是握笛立于一旁叹息女人啊女人这种生物……
喔,当然,他每天也少不了习武耍剑什么的。
比方,今日。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来来去去很久了,离安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得趴在后院的栏杆上,默默叹气。
秦连昭早就看见了她趴在一边数地上的草,心里不禁好笑:安儿还是这么要面子,就算是想要自己陪她,但是不见自己停下来,连半声都不会吱。
但他分心的结果就是:他把剑丢了出去。
银白色的长剑“嗖”地一声飞向离安……
“安儿!”秦连昭惊呼。可他伸出的手究竟是慢了半拍,没能抓住剑尾。
“昂……?哇!你要谋杀我!”离安迅速跳开,之间那剑插入她身旁的栏杆中,剑身仍在“嗡嗡”作响,不停地摇晃。
秦连昭还在自责刚才的失误差点就要了她的命,离安却直接扑了上来,揪住他的耳朵,在他胳膊上就是一通乱啃……
“好啦……我错了……不该分心的,下次不会了。”他按住她的肩,抻出胳膊去,不让她的手再接近自己的脸。
“混蛋!你还要有下次!”
“……”他哪里又错了嘛……
夜。
哄睡了离安,秦连昭手持清酒一壶,斜倚在今日被剑留下印记的栏杆旁,抬头望天。
墨色天空,无云。
月色正浓,只有疏星点点,散发着凉淡的光。
他抬手,清凉的杏花酒注入口中,口腔里刹那间就弥漫满了来自秦府独有的杏花的味道。而父亲临终前的话,也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了耳边:
“昭儿啊,为父可能不行了……走之前,要再跟你交代几件事……平时父亲对你的严格,都是因为父亲希望你将来能出人头地啊!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时时刻刻监督自己,切勿不可偷懒!还有你跟离安那小丫头啊,我都知道……之所以不阻拦你,是因为我做父亲的,没有跟自己最爱的人一起走到老,同时对你也有亏欠……而且,我有件要事瞒了你,思来想去,一晃,竟已过了十几年……其实,昭儿,你并不是我秦家的子孙……十几年前,你跟卫家骏……被人调了包……咳咳,原本不想跟你说这些的,但是你的身世,我瞒了你那么多年,终该坦白了……你不要恨爹……还有另一件事……我还有一个儿子……希望你能帮我……”秦仲早已病入膏肓,坚持着说这么些话已是极限。终归还是没能说完,一口鲜血喷出,在淡黄色的氍毹上染出一朵血色的牡丹。那般的艳丽,华美,却也透露出低于人性的温度。
其实他的父亲跟他讲了这么多,他也多少明白一些。就是说,其实他在卖力打拼的这个天下,是他自己的。而秦仲多多少少也有些想要他夺掉皇位取而代之的意思。毕竟,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史册上留下的也会有他秦仲的名字。
但是他真的没那个闲心啊!
某日,他的信鸽回来了。
这只野游数日的鸽子,带给他一封信,让他瞠目结舌的信。
“昭,你谋反吧。不知道怎么做的地方我教你。”
好吧,这什么世道,连那样的人都叫他谋反……当他的名声是用来吃的么?!
他对天望月数秒,当即决定,他要谋反!
反正现在的日子,很无聊。
可想要推翻卫家王朝,仅凭他手里那点兵力,怎么可能?又不好直接问他要……现在手握重兵权的,除了卫家骏他八叔,就是沈百川。
卫吟是根本都不用想的,何况现在他驻守边外,无法取得联系。
那这么一来,就只有沈百川了。
那个人的阴险、狡诈、毒辣,人人皆知。
可他,没办法。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即便沈百川平日在朝堂之上处处挤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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