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还是大得可怜。
画面渐渐地模糊起来,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没有任何选择的只能一直往前走。
视野却突然开阔起来,眼前的一切又变得清晰无比。
他们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身红衣的她一直注视着一身墨衣的他,但是他的眼里却只有一身紫衣的她。
天界传,红衣的她妖娆放荡,当属第一,从此她名为媚骨,天界无人愿与之亲近。
天界再传,墨衣如他,冷峻无双,公子之天造,举世皆叹;紫衣如她,高贵优雅,芙蓉出水不及其一分,女子之典范。
人人皆道,墨衣的他与紫衣的她实为天造地设的一对,任何人都无法插足。
红衣的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即使她知道紫衣的她并不如众仙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紫衣的她会偷了王母的蟠桃,然后说是她偷的;紫衣的她会跑去拔了月兔的毛,然后说是她拔的;紫衣的她会摘光瑶池仙子种的荷花,然后说是她摘的……
而红衣的她总会坐在天界某一处的桃树下,静静等着对她的惩罚。
她从来没有辩解过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却被他人认为是不知悔改,竟还如此妖媚,处罚往往因此而加重。
而来看热闹的,往往都有墨衣的他和紫衣的她,手牵着手。
他从未看向她,只有这个时候。
她想,她可能就是为了这么一眼吧。
最终,紫衣的她越来越大胆,以至于偷了王母的玉如意,将它摔碎了。
她来求红衣的她,梨花带雨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墨衣的他也冷冷地开口说,反正她也不差这一次。
她微笑着点点头,说,好。
最终王母大怒,命将她的元神震碎,发落人间,自生自灭。
那一次,她一身红衣静躺桃树下。
她微笑着问老桃树,她做错了吗?
老桃树说,没有,只是太傻。
是吗?要是不曾与他相遇便好了……
声音渐渐地消散,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但愿你今后的生命里不再有他。
墨衣的他自她离后,终于感觉到生命里缺失了什么。
晨起时不再有新鲜的滴着露水的桃花,练功后不再有香甜可口的点心,甚至不再有宛转悠扬的琴声入梦。
他想,或许是紫衣的她太累了。
一天,他偶然来到了红衣的她经常待的那棵桃树下。
那棵桃树仍旧是老样子,她做的秋千也还在,只是周围都显得空荡荡的。
即使是他的到来,也没有增添任何的生机。
他坐在她曾经坐过的位置上,看着她曾经看过的绿叶。
老树慢慢地弯下一条枝桠,上面缀满了粉嫩欲滴的桃花,它说:“这是那个孩子嘱托我要送给你的。”
墨衣的他盯着上面的桃花好一会儿,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他说:“老桃树,和我说说她吧。”
老桃树看着前方,仿佛在看很遥远的的地方,它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说那孩子,那孩子说不愿再见你。”
墨衣的他眼眶瞬间湿润,喉咙似有什么堵住一般。
是她狠心,还是他狠心?
只是他最终还是不愿满足她的最后一个愿望。
他怎么可能不去参与她今后的人生呢?
从此,天界再无墨衣的身影。
仍旧是那一片荒凉地,仍旧是大片半人高的杂草,一切画面都消失不见。
身处杂草之中的夙夜寐,手里独独多了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
不远处的墨绘初正低头看着手里发着淡红色光芒的花朵。
他正要迈步向她走过去,她的声音却传来了过来。
“这朵花的名字叫做前世,淡红色的花瓣永合不开,便是它永远没有结果的前世,它的身边只能有一个人靠近,那人却从来不能注意到它,但是它还是一直在那个人的身后,伸手便能够够到,是不是很傻?”
“最后你还是够到了它。”夙夜寐道。
“是的呢,只有我能够到它。”墨绘初轻声说道,抬起头,一如既往地淡笑着看他。
这个笑容竟是无比的熟悉,让夙夜寐有一瞬间的恍惚,眼泪甚至涌了上来。
“我很喜欢你手里的桃花,能送给我吗?”
她第一次开口向他要东西,但是唯独这个不可以。
这恐怕是他和她唯一的联系了。
“这是你送我的,可不能要回去。”
“我送你的吗?什么时候呢?”
“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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