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便出现一种情况:官员拿上来议定方案,皇帝便问道:“曾与广陵议否?”侍臣不知道皇帝为何此说,战战兢兢答道:“回陛下,不曾与长公主相商。”闻得此言皇帝便大变脸色,连忙摆手道:“快与广陵相议!”
等到侍臣急急忙忙和广陵长公主商议完拿着议定方案让皇帝签字时,皇帝又慢吞吞的问道:“曾与三郎议否?”侍臣听了只叹了一口气又跑去东宫和太子商议,完事了回来皇帝才安心的签字。
此事做的久了,侍臣也就习惯了,不论何事先分派两个人,一个去长公主府寻求长公主的意见,一个去东宫寻求太子的示下。这么一久,太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也就没什么,广陵长公主既觉得心里不安,又觉得她得到的不仅仅是这些而已。
长公主府,栗攸暨不知多长时间已经没有出现在广陵长公主面前了。刚开始广陵长公主还不太习惯身边空荡荡的,可是日子久了她心里便觉得没什么,毕竟栗郎不是薛郎,并不是她真心多喜欢的人。她也知道栗攸暨不过是见她举止温柔可爱所以心生爱慕,也没多少真心喜欢,只是因为他性子恬淡不喜欢这些政治性的东西,既然两个人见解不同,广陵长公主也不会挽留他,也好给彼此留点好回忆。
广陵长公主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她隐约察觉皇帝这么做是把她推给了太子,喜的是她认为太子并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便又动了心思。她不是一个笨人,所以她能看见曾经的楚王实力在猛增,她也知道帝弱子强的道理,所以她绝不会给太子留下可以提升实力的机会。广陵长公主的门士极多,她便说道:“依本宫看来,太子之所以先楚王而后太子,是因为他在之前扫除韦皇后的行动之中立了大功,陛下又是一个耳软心活的人见谁好就喜欢谁、重用谁,殊不知这样反倒乱了规矩,令人可笑。”
门士们纷纷附和,广陵长公主又笑问道:“按理说立储立长,本宫以为这太子殿下倒也不是最长啊,为何陛下立他为皇储呢?”门士们鸦雀无声,虽然心中明白广陵长公主的意思,可谁也不敢搭话,毕竟太子能从楚王一跃成为非长的皇储,肯定有他的几分手段,而他们这些投靠广陵长公主的人,还没有和太子对着干的资格和胆量。
广陵长公主看着这群畏首畏尾的门士,心中明白这么多人有的就是混口饭吃,有的的确有真才实干却不敢说,不想当那出头鸟。幸而她也只是想让他们做,而不是让他们出主意,所以便笑道:“这事本宫知道,你们知道,长安城的百姓知道吗?天下人又有多少知道的呢?”<div id="ad_250_left">
门士们觉得广陵长公主口风松了,才大声道:“长安城中百姓还被蒙在鼓里,天下人还被蒙在鼓里,我们应该让天下人知晓这个真相!”他们说的大气凌然,广陵长公主用帕子掩住唇角不由自主溢出的笑,道:“既然诸位有要事在身,本宫便不多留了。念春,送客。”
门士稀稀松松的从门口涌出去,分做好几股人流分别从长公主府的几个门出去。这这人一出去,广陵长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闷闷的喝茶,忍冬道:“公主,为何不剔除一些人呢?连奴婢都能瞧出来其中有些南郭先生,留他们何用?而且如今驸马去了别馆,公主您一个人要照顾这么多人的开支总是吃力的。”
广陵长公主揉揉眉脚,觉得那里突突的疼的难受,也不解释什么便对忍冬吩咐道:“去找个大夫开点安神的药,别惊动不该惊动的人。”忍冬心中明镜般行礼下去,广陵长公主回到寝室,看着镜中端庄的容颜,不由自主想起了她的母亲。她的母皇心中丘壑不输男儿,手段铁血更甚男儿,所以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了那前无古人的女皇帝。而自己,似乎比母皇差了许多。
长安城才安宁了几日,坊间便有“立嫡立长”的风言风语传出,垂髫小儿口中也唱着诸如“嫡长为储,太子为皇”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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