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前因为父亲的“不配合”而着急,他紧紧地抱住刘基山不让他动。刘基山气急之下大喊:“不孝之徒!”他还打了刘道前一巴掌。刘基山动不了,眼泪不停地流,刘道前抱着他跟着流泪,他说:“老爸,听医生的话,别动。”
“再不动我就憋死了!”刘基山口齿不清地说。但是刘道前还是死死地把父亲固定在床上不让动,他信奉医生的话。
中午,刘基山安静了一会儿,因为上午已经输了六个小时的甘露醇,医生说这药可使他镇静。刘道前看了看药瓶上的说明,作用是降低颅内压。
下午两三点,刘道坤回来了。刘基山看到大儿子说的第一句话是:“坤儿,你差一点见不到我了。”刘道坤顿时也开始流泪。
刘道坤坐火车回来的,十几个小时没有吃饭,刘道前带他去吃饭。他有八年没有回过家乡了,没想到第一次回来就是父亲病重。他告诉弟弟,他在学针灸理疗,快拿到证书了,但看父亲的病情,他得推迟了。刘道坤二十六岁了,在深圳呆了八年,干过很多工作,却没有固定职业,更谈不上事业,但他和刘道前一样有一股子拼劲儿,他同样相信,自己能够改变命运。
下午又来了很多刘基山的朋友,刘基山只是反复说一句话:“你们差点看不到我了。”
刘道前看人多嘴杂声音大,怕影响父亲休息,就告诉那些朋友他爸没事,让他们回去了。等人走了,刘基山说:“大儿,小儿,我把罪受完了啊。”说完这话,一家四口都不停地流泪。刘基山的全身都都扎过的针眼,刘道前的心在滴血。
白东医生下午来检查第二次,他翻了翻刘基山的眼皮,自信地说,没事了,快好了。一家人心里都感到些安慰。
可是到了晚上,刘基山开始不停地翻腾,刘道前抱紧他把他固定在床上,但是他的腿却不停地抖动,直抖到早上六点多,天快亮的时候,刘基山不动了。但是刘道前看到父亲张着嘴,舌头好像短了一截,他不知是何状况,就告诉李本慧,李本慧说就这个样子吧。刘道前放松了警惕,去了趟厕所。
等他回来时,值班医生已经推来平板车,刘基山的鼻孔已经插上了输氧管。刘道前并没有意识到严重性,还打开包裹找到毛巾擦了擦手。医生说要把刘基山运到ct室拍片,刘道坤就和刘道前一起把父亲抬到了平板车上。ct室在一楼,他们要上电梯的时候,发现还是没有供电。值班医生,赶紧吩咐护士:“找担架,抬下去!”然而整个神经内科却找不来担架,十分钟后有人从另外的科室借来了担架,兄弟俩抬着父亲飞快地往ct室跑。
刘基山做ct的时候,母子三人无助地等待。李本慧一直哭,刘道坤很沉静,他压抑着自己,刘道前到处走动着看,也许是在看这个医院的弊端。
他们把刘基山抬回病房的时候经过急救室,几个医务人员说:“急救室已经准备好了。”但是白东医生又翻了翻刘基山的眼皮说到:“没大碍,回病房吧。”
把刘基山放在病床上后,李本慧和刘道坤下楼取药去了,只剩刘道前一个人看着刘基山。他发现和刘基山鼻孔相连的帆布袋子已经扁了,但他不知道那是氧气,他在电视里看到的氧气不都是气瓶装的么,人能愚蠢到何种程度呢!
刘道前一直站着呆呆地看着刘基山。等到李本慧回来,他摸了摸刘基山的鼻孔,发现没有了呼吸!他迅速大声地喊:“医生!医生!”白东跑了过来,一看,说:“危险,没氧气了,快灌一袋氧气!”
科主任这时也过来了,赶紧吩咐道:“快,用呼吸机!”十分钟后,呼吸机,心电图测试仪这些机器不知道从哪里都搬来了。能用的机器都用上了。这时李本慧哭着对刘道前说:“你去充点话费,我得给其他亲戚打电话通知下。”后来,刘道前想想,就是因为给电话充值,才让他失去了和父亲一起度过最后一秒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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