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伯再看了一眼宋泽峰,见宋泽峰没有意见,他这才开始陈述起来。
“当年,我们一行奉上头的指示,在那一块进行地质勘探。本来的工作也真的是地质勘探,解决当地用水以及农作物生长的问题,而那块墓是后来才发现的。当时我们都只有二十来岁,虽然被分到边远地区当知青,但我们心里还是纯洁的,并且文物保护意识也很强,觉得应该报给上头。”
“但是,其中有一个人提出下去看看,他一直极力怂恿我们,说反正是一个古墓而已,下去看看无碍。”
我问:“怂恿你们的是谁?”
“你爸,他其实并不是勘探队的,只是负责打下手,干些体力活,文化程度不高,大字也不识几个,”谭老伯似乎很看不起我爸。
我打断他:“那你继续往下说。”
“后来大家禁不住你爸的一番劝说,都决定下去。就连队里两个女队员都下去了。那个墓很大,至少有两百个平方,伴葬品更是不计其数。那些金银珠宝虽然在地底下埋了很多年,但依然泛着光泽,而且当时很邪门,看到这些东西,我们没有一个人淡定。要知道,我们知青很苦,苦到什么地步呢?每一顿吃得饱,更没有钱去换购好一点的生活用品。当时看着那些珠宝,我们仿佛看到了奢华的生活在向我们招手。”
“更让人惊叹的是,公主的棺椁里放着两个十分漂亮的盒子,一大一小,小的那个是钥匙,钥匙把大盒子打开后,我们能看到一块十分漂亮的宝石,光泽剔透,入手即温,是上好的玉石,也就是你后面一直打听的祖母绿,那块宝石价值连城,看到的时候,我们都傻眼了。”
“我们每个人都在墓地里拿了各种宝石,唯独对那件祖母绿争执不下。不知道当时是财迷心窍还是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在作祟,我们一向比较友好的几个人,竟然在墓里吵了起来,最后甚至大打出手,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伤得最重的人是周已生,要不是墓穴突然坍塌,我相信打死几个人也是常事。”
我急忙问:“墓穴坍塌了?”
“没错,直到坍塌的那一刻,我们才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我们在自己人打自己人,可是没有时间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命。于是一伙人赶紧往外冲。”
“那周已生呢?他为什么会死?”
“他受的伤最重,跑不了,当时我离他最近,他也朝我伸出手,让我救他,可是,危险来临的那一刻,我们谁都没有回头,”谭老伯叹了一口气:“因为回头的话,我们都会死在里面,我至今都记得周已生那满脸是血的样子。”
我看着谭老伯:“所以,你是出于内疚,甘愿留在边城,守着苦日子几十年。”
谭老伯的眼睛里有一丝愤怒:“这本来就是我们犯下的罪行,要不是因为贪,就不会有人死。我认为队里所有人都应该为周已生的死负责任,但是他们不这么想。他们都把宝物藏了起来,等着文*革一结束就拿出去变卖。但是,又因为绿宝石的归属争议不下,因此我们把回城时间一拖再拖,一直到八十初,你爸和唐正祺突然失踪了,是的,他们带着绿宝石偷偷跑了。为了这事,剩下的几个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觉得他们的行为太卑劣,但也没有办法了,这种事本来就不合法,我们也不能跟法院起诉他们。”
我张了张嘴,想替我爸争辩点什么,但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爸是挺不厚道的。
“后来,剩下的几个也陆续返回城里,只有我,把我盗出来的珠宝全部交给周已生的家人后,自己又一个人返了回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把珠宝交给周家人的时候,也把墓里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他家人对我们很是怨恨,说是再多的珠宝也换不回一个人。周已生还有一个遗腹子,我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只知道你们逃出来的都发了财,当官的当官,做生意的做生意,但是罪孽都是要还的,你们都做好尝还的准备吧,我敢保证,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
宋泽峰把我送到小区楼下。
整个过程我都一言不发。 △≧miào.*(.*)gé△≧,
车停好之后,我正要下车,但宋泽峰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臂:“如意——”
下一秒钟,车里就响起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甩了甩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痛的手,然而朝他吼道:“宋泽峰你这个王八蛋,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说,非得要损失了十几个亿你才说,你活该!”
宋泽峰捂了一下脸,但他握着我的手更用力了:“之前是因为怕你承受不了,担心你的自尊心受挫。后来是想测试我在你心里的份量,如果我在你心里的份量足够多,那你就不会出卖我!”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在我心里有个屁份量,一丁点都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邱凯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很清楚他不安好心,可我还是愿意配合他,这是为什么?因为他妈的你们都太贱,不逼急了就不吭声!你跟邱凯有什么区别?一丘之貉!还有,谭老伯的观念我一点都不赞同,邱凯他爸又不是我打死的,我背个屁罪孽!”
我要打开门下车,宋泽峰却依然拉住了我:“我跟邱凯绝对不是同一类人,如意,我向你保证,我拿了你的东西一定会还你,但是别人不会。”
“你要还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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