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过宵夜，白志瑾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

夜深了，白志瑾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尽管很疲惫，却没有一丝的睡意。他的脑子很乱，满脑子都是废墟、庞洪、杜菁菁还有枯叶蝶。一幕幕场景在脑海里飞舞着，像是一部剪辑混乱的电影在快速播放着。

一阵诡秘的电子音乐突然响起，他吓了一跳，马上又平静了下来，哦，原来是手机响了，是枯叶蝶吗？白志瑾满心欣喜地拿起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白志瑾犹豫着，接通了电话。

“救救我……救救我……”一阵哀怨的声音从手机里幽幽地飘了出来。是个女孩的声音，声音很微弱无力，气若游丝。

白志瑾哆嗦了一下，手机一滑，差点从手里跌落下来，几乎在一瞬间，一个女孩的形象垄断了整个大脑空间。是杜菁菁，那个在废墟里遭到不幸的女孩。

“你是杜菁菁吗？”白志瑾声音颤抖起来，他没有半点害怕，甚至有一丝没有帮上忙的内疚，“你现在在哪？我该怎么帮你？”

“我在这里很孤单，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希望你能陪我说说话……”那个孤独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没有回答白志瑾的问题。

白志瑾也没有追问，他也不知道杜菁菁现在在哪里，她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会在哪儿呢？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尽可能地多给她帮助，让她多感受一点人间的温情，如果她真的是鬼魂，至少不会去危害人间。他说：“没问题！”

“谢谢！”

“世界上不只有坏人，还有很多好人，有爱心的人……”白志瑾结结巴巴地说着，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说教，而且是对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鬼魂说教。以前他本人是特讨厌说教的，每当老师说此类话题时，他都会悄悄在耳朵里塞上棉花球。唉，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就塞小一号的棉花球了。

“哥哥，你真是一个好人。”女孩轻轻地说，白志瑾仿佛看到她的脸上正在绽放着甜蜜的微笑，“我不会去害人的，只是太压抑了，想找人聊聊天……”

白志瑾这才稍感轻松，他接了一杯开水，放在床边，准备长时间的聊天战。鬼魂给人打电话？说出去是件可笑的事。

杜菁菁好像对人世间的生活很关心，不断地向白志瑾询问他的生活方式。杜菁菁问得愈多，白志瑾的心疼就愈多，怎么说呢，总觉得杜菁菁像是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没有自由，只能遥望着远远的天际，哪儿也去不了。

白志瑾尽可能给她讲好玩的事，把杜菁菁逗得格格直笑。那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对于白志瑾来说，胜似最美妙的音乐。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电池快用完了，信号也不稳定起来，听筒里杜菁菁的声音也变得渺茫起来，就像是蒙着轻纱，虚幻不定。声音模糊了，让人觉得杜菁菁似乎正在轻飘飘地走远。

手机电池完全耗尽了。只听“嘀嘀嘀！”一声，手机自动关机了，杜菁菁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白志瑾连忙连上充电器，回拨了杜菁菁的电话，却无法接通。他苦笑着摇摇头，跟鬼魂打电话，怎么可能打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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