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其实早都坐不住了,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想办法,听见小蝉这样说,终于拿定了主意,突然停住了脚步,“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蝉急的脸色潮红,道:“千真万确,妈妈你就别犹豫了,快随我来吧。”
秦氏皱着眉长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去问一问我们也好放心。”
小蝉点头道:“是啊,就是衙门要杀头,也得给定个罪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把小姐关在了文杏堂,把我们禁锢在了这里,连面儿都不允许见,到底是要怎样呢。”
秦氏从床头一个剔红漆匣子里取出一个荷包,里面是一些散碎的银子,顺手揣进怀里,预备着等下去文杏堂上下打点之用。随着小蝉急匆匆出去了。
秦氏与小蝉急冲冲赶到文杏堂时,但见正殿大门紧闭,只有两个小太监守在门口,一个是陈小五,一个是赵六儿。
这两个人按照张茂林的吩咐,守在正殿门口,专等晩隐居的人前来,正等得着急呢,就看见秦氏与小蝉两个气喘吁吁,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
小蝉笑眯眯的向陈小五与赵六儿各行了平礼,说道:“两位公公在呢,不知我家小姐在里边吗?”
陈小五与赵六儿互相递了个眼神,赵六儿就呵呵一笑,道:“王妃在看书呢,嘱咐不管任何人,都不让去打扰她。”
小蝉望了秦氏一眼,秦氏就从怀里掏出那个荷包,把那一包碎银子都塞进了赵六儿手中,“麻烦公公进去通传一声,我家小姐要是有任何责备的话,都有老身担着。”
赵六儿又与陈小五交换了个颜色,赵六儿仍旧是呵呵一笑,收了秦氏的银子,“那妈妈请先在那边偏殿里相候,奴婢们这就进去通传。”
张茂林已经指示过赵六儿与陈小五两人,不管晩隐居的任何人来,送任何东西,他们都要收下,人却不允许见王妃,一律请到偏殿里头,等着张茂林去问话。
陈小五与赵六儿一左一右引着秦氏与小蝉两人往偏殿里走去,小蝉看这架势不对,他们两人似乎生怕自己与秦氏跑了,都在前领路,却没有一个人去给林秀莲通传。
小蝉勉强走到西偏殿廊下,忽然做内急状,道:“妈妈先进去吧,我去上个厕所就来。”
因为张茂林事先已经交代过,晩隐居的众人,秦氏,萤萤,翠儿,彤彤四人的嫌疑最大,所以他们明知道小蝉是想要溜掉,也没阻拦。
秦氏心里有事儿,自然意识不到情况不对,就懵然不知的说道:“那你快去快回吧。”
小蝉答应一声,转身就跑开了。
且说陈小五与赵六儿眼看着秦氏进了偏殿,就把殿门从外面关上了。
赵六儿把秦氏领了进去,就忙去后院找张茂林。
原来杨铎临入宫前,悄悄交代张茂林的就是这件事儿。先是查抄了晚隐居,又移走了林秀莲的东西,又不命晚隐居的人跟来文杏堂,杨铎料定晚隐居必然乱起来。一旦乱起来,不管是下毒的人,还是太皇太后安插的人,都自然会浮出水面了。
果然,这个秦氏就沉不住气了。
这一间偏殿却还开有一道后门,张茂林便从后门里进去,秦氏刚在一张矮凳上坐定,就看见张茂林从屏风后闪了出来,着实吓了一跳。
秦氏略定了定神,才称呼了一声,“张公公。”
张茂林面含微笑,走过去倒了两盏茶,一盏端过去递给了秦氏,“妈妈坐吧。”
秦氏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来,接了茶水,却不坐,勉强拼凑出个笑脸,强自镇定的说道:“张公公,老身是想来看看小姐。”
张茂林仍旧是那种淡淡的微笑,点头道:“我知道。”他却是端着茶盏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揭开茶碗的盖子,慢慢吹着上面的浮茶。
秦氏看张茂林这个架势,心里更是没底儿,腿上一软,趔趔趄趄的在矮凳上坐了下去。
张茂林刁了她一眼,喝了口茶,放下盖碗,把一双眼都望向秦氏,仍旧微微笑着,开腔问道:“妈妈是王妃的乳母,自然没有不让妈妈见王妃的道理。只是妈妈经管王妃的饮食,有人在王妃饮食中做了手脚的事儿,不知妈妈有没有听说?”
秦氏脑中嗡的一声,她几乎要从那张矮凳上跌下去。天本已晚了,屋里光线晦暗,张茂林嘴角的笑又那么模糊不明,一双眼透着精光,他本就坐的高,微微俯着身子,逼视着秦氏。
秦氏心中砰砰乱跳,声音已忍不住发颤了,说道:“老身,老身不知道。小姐贵为王妃,有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小姐的饮食里做手脚,真是不要命了,公公一定是弄错了吧。”
张茂林看秦氏这个样子,心里寻思着已有了几成把握了。就仍旧那样暧昧不清的笑着,道:“那可不好说,在这宫里,胆子大不要命的人多了。王妃这个月的月事至今还未来,妈妈既然是小姐的乳母,这样的大事儿必然是知道的。”
秦氏当然知道,她还特意为此私下里叮嘱那个吕医婆诊断一下林秀莲是否是怀了身孕。
张茂林既然连这件事儿都知道了,只怕吕医婆口风不严,连自己求她给小姐诊断的事儿也告诉了张茂林。秦氏不好再撒谎抵赖,就说道:“小姐的月事儿是没来,不过小姐的月事从前也不准,应该没什么问题。”
~~~~~~~~~~~今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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