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近日写信来教导她,说百里晟轩性情乖僻,非按常人之道取之,或许反其道而行,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你的时日难过?呵呵。”百里晟轩突然冷笑出声:“朕当年被敌军赶出王宫,餐风露宿,食不果腹,每天都感觉立于独木危桥之上,前有饿虎,后有豺狼,境遇岂非更糟?”
说着看向林水风,冰冷的眸色缓和了不少:“若非有她一人含辛茹苦将朕养大,在朕高烧不退她又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于深夜背负朕于各个医馆苦苦哀求,受尽冷眼,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得遇好大夫,朕的这条命才算捡了回来,又日日为生计奔波,自己节衣缩食,却把好的都给了朕,日夜担忧,唯恐朕会受了一丝半点的委屈。”
他说罢再度看向王珊珊,眸色又变的异常冰冷:“我们的时日与你此刻的时日相比,哪个更为难过?朕给你日日锦衣玉食夜夜高床软枕,你竟还说难过,朕问你,若当时跟在朕身边的不是林女官,而是淑妃你,按照淑妃这么听父母话的一面,那朕这个夫君,想必在你心中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吧。”
“臣妾……臣妾怎么敢……”王珊珊本来还想借着父亲的威严妄想迫动百里晟轩一二分,如今见他话锋如刀,刀刀正中要害,她本身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此番更是吓的浑身战栗不已。
“淑妃,莫不是在宫中听了谁的闲话,受了什么委屈吗?你要晓得,出嫁从夫,况且你也说自己父母年迈,就要知道凡事是不能太过让父母操心,有什么事,可以和姑姑说,姑姑为你做主,必定让你事事顺心。”
林水风见百里晟轩打了王珊珊一巴掌,自己少不得给人家一个甜枣吃吃,不过有些暗暗警示的话,她也藏在话里。
而且自己答应过她,待到二人成年,是不会让她再守活寡的,如果连这点耐力和信任都没有,而动了歪脑筋使了歪门邪道,那自己可不管她是否是什么权臣的女儿,是绝对会把她赶出宫去的。
王珊珊有点哆嗦的答应了几句,最后一脸讪讪的离去了,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想法,最后还是百里晟轩打破僵局,冷笑开口:
“这个女人倒是事儿多,她若肯善罢甘休,倒真是个奇迹了。”
“所以说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呀,”林水风瞪了他一眼:“你早过了亲政的年纪了,还成日里无所事事,现在是个小女子都敢威胁你,追根究底,这其实是你自己的问题。”
“亲政?有何难,只是我以前懒怠而已,你日后且等着看吧。”他说罢冲她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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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百里晟轩果然开始亲政,在朝政上虽不能做到事事亲为,但会善于紧抓重点,把一些只仗着自己是前朝遗臣却毫无功绩,而是在混日子拿俸禄的大臣,只用了新朝初定,国库空虚的名由,逐一让其告老还乡,且鼓励新生入朝为官,除了王翰那边并没有采用明面的手段压制,但似是敲打般遣散了以他为首的几个碌碌无为的大臣,之后其余的大臣们便明白了事情利害,以往看皇帝年轻都不把他放在眼中的人,最近见识了他雷厉风行的手段,赶紧见风转舵,恭维了少帝,慢慢的远离了王翰。
王翰势力大致看去如往常似乎没有不一样,但权力却被百里晟轩一点点收回手中,而百里晟轩似乎天生就是个当皇帝的料,处理政务如鱼得水,而且还是会有多余的时间腻歪在林水风这里,跟她说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这王翰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会想用他女儿胁迫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林水风吃吃笑道。
“我倒是感谢他的那个蠢女儿,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王翰隐藏的狼子野心,把萌芽才刚出头的时候给扼杀掉,他以后就会老实了,其实我也不会把他怎样,只要他专心做好他的臣子,我是会保他荣耀一生的,而且念在他辛苦创造南国的份上,会让这后宫明面中只有他女儿一人,不过背面……”
林水风见他厚脸皮的贴了上来,笑着伸手按在他的脸上压了下去,见他一脸不满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就问他:
“你怎么突然把叶凡调到外地去了,他武艺高强,贴身服侍你我放心啊。”
“……哼,他怎么有你武艺高强,我有你就够了。”他闻言先是微微不屑,最后又笑嘻嘻的抱着她说。
关于他心中的小九九她也是明白的,只得无奈的笑了下,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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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年,这日林水风照旧带着捧膳食的婢女去给百里晟轩送饭,因为那孩子自从亲政后,一日三餐总是不照点吃,她发现后先是痛斥了服侍他的侍人们一通,就自己一天三顿饭亲自为他打理了。
这会子是午时,她平日里就是喜欢拉他出去在外间花园的亭子里吃饭,因为在书房里吃了几次后,她发现他总喜欢看着折子吃着饭,批评了他几句,他也笑嘻嘻的承认了错误,所以一天三顿,除了早饭在房里吃,午饭和晚饭都必须亭子里吃,今天都这个点了,想必他已经在亭子里等她了。
只是今天有些异常,因为她刚进了他寝宫范围的花园,就遥遥的看到许久不敢露头的王珊珊在和百里晟轩说话,而他则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随后王珊珊福了福礼就缓步离去,一方手帕却突然自她腰间滑落,百里晟轩虽然一眼就看见了,却一动不动,根本就不想捡。
林水风瞅着王珊珊走得跟个蚂蚁爬似得,看了眼地上绣工精美的手帕,心下了然,于是走了出去。
“帕子掉了,还不替人捡捡?”她话刚出口,却发现前方王珊珊的身躯一僵。
“咦,你不是派人传话说今天不过来了吗?”百里晟轩看到她,却是一脸诧异。
“谁说我不来的?”她也奇了。
“淑妃啊,她说替你送饭来呢。”他随手一指,却发现刚才还慢吞吞走路的王珊珊,这会子已经跑的没影了。
“你是怎么回事?”在百里晟轩的寝宫外的浓密树荫下,王珊珊恶狠狠的问向跪在地上的人。
跪在地上的奴婢吓的浑身颤抖,说:“奴婢是准备告诉姑姑说陛下有旨不让她来了,但没想到姑姑今日没走往常的道路,奴婢打听方知姑姑选择了一条新辟出的路径……”
“贱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别被林水风的人看到了!”
若说王珊珊刚入宫时,心中尚带了几分纯良与天真,这两年也被百里晟轩的冷落给刺激的只剩下怨毒和不甘了。
她吩咐人堵了婢女的嘴拖了下去,又走了几步路后,突然想到一件事,惊得面孔煞白,要不是身后的侍女扶住,她险些坐在地上。
“娘娘怎么了?”身后扶着她的侍女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反正他们也是常常白日宣淫,听说每次还用什么宫中秘药……没事的,没事的,不会猜到我头上……”王珊珊脸色煞白的自我安慰道,由婢女扶着慢慢的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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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这手帕好香啊?”林水风捡起王珊珊落在地上的手帕后,刚拿到手里,就闻见一股浓郁的既非花香也非脂粉香气的芳香气息。
百里晟轩本来以为她不来,心头有些不悦,今天见她还是过来了,想着或许是王珊珊听人误传从而听错了,也没多想,照旧如儿时一般一把靠在她的肩头,就感觉一股香味自她手中的帕子上扑鼻而来,刺得他鼻间发痒,差点一个喷嚏没打出来。
“这个王珊珊,这手帕在香水里泡过了?怎么这么……”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从身体中央突然涌起一股热浪,而这股热浪迅速的往身下某点冲击而去,瞬间那里又是灼热又是胀痛的感觉让他痛苦的差点叫出声来,四肢百骸也顿时如火烧火燎一般难受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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