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人那是太平常的事。”
私塾里的夫子也对他说,外面的人只会争权夺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隔壁的聋阿婆边吃力的摘下一个大南瓜,大声的对他念叨过:“你得看紧春儿,一不小心,她溜出了寨子,被人带走了怎么办?山下的都是坏人。”
他看着聋阿婆黑黑的脸上都是郑重其事,就是她养的两头小狗儿也是坚定的仰着头。
聋阿婆其实身架还行,只是背驼了,说话会气喘,所以常关闭大门,不出来。
临街的卖肉的张屠户也警告他:“你养两头小狼崽就能防得住人抢走春儿?你得好好的练功才行。这山下的坏人太多了。”
爹的爹来自山下,一来就想带走春儿,不是坏人是什么?
他家的春儿是个小笨蛋,只会吃东西撒娇儿,好端端的将她从爹、娘和他身边带走,到底想干什么?
他警惕的握紧了弓箭,前方,黑暗的小路口,一束灯火亮起,爹的爹就站在那里,堵住了他和爹。
“凤清,”爹的爹说,“原来你想使金蝉脱壳之计。”
“就是想自由自在的打个猎而已。”爹很淡漠的说。
“人活在这世上,何来自由?”爹的爹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下一刻就散在这雪风中,“凤清,难道你都没听到那一刻满城的哭嚎声吗?”
“这话得我问你们才是。”爹好像很疲惫,声音低低的,脸上无精打采。
“可惜,我已没了这心思。”爹叹息一般的说。
“可我得有这心思。凤清,家里除我外,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你娘,和你奶奶。我总得在见到她们时,对她们有所交代。”
爹垂着眼睛,一动不动,半天才说:“她死了。”
“据说你娘是被生吃掉的,割到一半,她就痛死了过去。”爹的爹的声音在颤抖,抖得像雪风一样,“凤清,你以为我会乐意来干这事?”
“她死了。如果还在,就不会是这样。”爹的声音如同吐气,眼中不见泪,仿佛只是一个木偶人,机械的跳出这几个字来。
“我说说蒋敏家的事如何?”
爹的爹沉默了一会儿,口气换了,就像将要讲一个故事,好听的故事一般。
“你知道蒋敏定过亲的姑娘不愿再嫁,就自已奉着灵牌拜了堂。城破那一日,蒋老将军战死在城墙上,蒋家是最先进兵的一家,那姑娘被拉出来,在大众广庭之下被**致死,死后......”
“住口!住口!”爹突地大叫。
“那将春儿给我。”爹的爹突地阴戾的“哈哈”笑起来,“到时引不出人来,宰了给全城百姓报仇也是一件痛快事。”
如同晴天霹雳,拉木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得圆圆的,恨得牙齿都“咯咯”响:天下有这么狠毒的爹的爹吗?
“或许也杀了吃了?”爹的爹的身后有声音响起,“将人头留下,送给赫旦,你说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拉木尖声大叫一声,立时竖起了弓,朝着黑暗处就是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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