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瞎子深吸一口气:“说的轻巧,现在连口水都咽完了,若是不喝一些水,又哪儿来的口水?”
道爷吸了口气,有些不耐的说:“气循浑体来,下盘浓浆郁。”
兴许看出赵大瞎子听不懂,道爷又补充了句:“那就喝尿吧。”
松包饿得皮包骨头,行了这么久的路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头一歪就不知死活。这种模样,瞧得我心软,这三位爷好歹救了我这野小子一条性命。
牙齿一咬,就从怀里拿出包谷饼来,那般不舍,就跟从我身上割了二两肉一样。瞧见我手里的包谷饼,赵大瞎子眼睛都快发光了,止不住的咽。
道爷瞧了我一眼,平静的说道:“这些食物本身就是你的,便是饿死了,你不给他们也是于情于理。”
我学着赵大瞎子的样子,拱手作礼:“昨夜三位兵爷救了小子一命,这包谷饼权当做个报答吧。老爹经常教我,做人知心,知书,知礼,知信,知义。”
道爷眼睛一瞪,视线差点化成两柄小宝剑射来,声音重了几分:“好一个五知。”
这手巴掌大的包谷饼经不住分,刚是吃的唾液横生,便没了,只能用舌根往牙缝儿里去扫,尝尝那个回味。
这玩意儿虽说养嘴,但不养身,扛不住饿。
又往前行了一天的路程,我就晓得闷头跟在道爷身后,第三早热头刚冒,浑身暖洋洋的,我们来到一条死河面前,河不宽,前面被倒下的枯树堵死,河水浑浊。
前两天的路,倒也碰见一些清澈的水潭子,但是道爷不让喝。今日瞧着这条死河,本以为道爷又会横加阻拦,没想到他居然点头说道:“河水溪流,绵延细长,此水虽说浑了些,但能入肚。”
我这半大小子也是渴得脑袋发晕,光听到能喝俩儿字了,与赵大瞎子他们跳到河里,一口闷去,差点喷了出来。
河水苦涩辣嘴,在我看来,还不如昨天碰见的那几汪水潭子,起码那水瞧着清澈。
实在是渴得厉害,自然没有什么讲究,胸腔子里憋足了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咽了几口。火辣辣的喉咙犹如旱漠迎春雨,舒畅极了。
我抬头瞧着道爷问:“道爷,这几天你跟我们一起,也不见你吃喝,不下来喝一些水么?”
道爷说道:“我自幼习了一些独特的本事,经常餐风露宿,习惯了你们喝吧。”
脚丫子踩在河底,仿佛有一层厚厚的淤泥,不是很深的河水,居然淹没到了我的腰杆子。一时间觉得有些怪异,手里往下面捞去。
咕咚咕咚的,水面冒出一连窜的细碎水泡。
摸探了一下,我下意识的将手里抓到的东西提了出来,隔着水面,我第一眼就瞧见了这玩意儿是什么?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上窜腾出来,顺着脊背骨往手脚扩散开,就连头皮也是一阵发麻。沉寂这样三五秒时间,我扯着嗓子眼喊叫出来。
我捞起来的,正是一张被水泡得发白的人皮,都开始腐烂了。
这时候,一张张人皮从水底漂浮起来,脚底下那些不是淤泥,还是一层又一层的人皮。想起那苦涩辣嘴的河水,我爬到岸上,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那股折腾劲儿,差点连我的胆汁都给整出来了。
赵大瞎子三人模样好不到哪儿去,瞧瞧,趴在地上吐得稀里哗啦,就是昨晚咽到肚子里面的嫩叶都给吐了出来。
道爷好像瞧出了什么东西,大声呵斥起来:“好你个贼子,居然弄死这么多人?倘若放任下去,你还不杀光中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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