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在说什么?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她刚才媚笑着,跟邱承彦说,房间订好了。我们上去吧?是这句话吗?
竟然还是当着高礼文的面?
蒲鲤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似乎那一刹那,她成了被冰封的灵魂,失去了所有表达情感的能力和资格。
高礼文的喉咙像是被堵住,半晌,只轻轻扇动嘴唇,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小鲤……”
“哦?高医生和她认识?”邱承彦好似打了胜仗的痛快,将蒲鲤抖个不停的小手紧握在手中。
他拉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僵直的神曲、苍白的面孔,高礼文紧张怀疑的情绪,是他这场战役最好的战利品。
高礼文眼见着她坐在邱承彦的怀里一动不敢动,所以的揣测都变成了现实,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原来她口中那个“承彦”,真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从前受过的伤害,她以近乎疯狂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在江湾市把自己隐匿在阳台上那一盆盆风信子的后面。她在睡梦中惊醒流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拒绝和外界接触……
原来,也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高礼文觉得心口凉凉的,没有什么愤慨或不平,只是心中像缺了一角,再也不是遇见她之前那个完美的世界。
“高医生,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的……”邱承彦不动声色,继续说道,“不知道您对失忆这方面的病例有没有什么了解?”
高礼文表情木然。看到蒲鲤的泪水沾湿睫毛,邱承彦把她搂的更紧。
“呵……是这样……”邱承彦故意拨弄她的发梢,“我们小鲤离家出走三年了,我最近刚刚找到她……可是她却说,她失忆了!”
他目光里带着捉弄的嘲讽,带着对高礼文的不屑和嫉妒,带着对蒲鲤的志在必得。
“不知道高医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快点让我女人……想起我?”
说着。他随手摘掉了她耳朵上的那对耳坠。
蒲鲤只觉得像是解脱了枷锁的犯人,然而却被推进另一个更深的牢笼。
他把耳坠拿在手上,捧到她跟前,宠溺的微笑让人辨不清他的真心,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似是宣布着对她的主权所有。“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笨,连耳钉都摘不下来,还得我帮你?”
她的耳朵突然间嗡嗡作响,像是一群乱蜂涌过,蛰的她体无完肤。
“不过我帮你摘掉也是应该的!”他继续笑道,挑衅的眼神不时甩向高礼文。“这是我送你的,该怎么摘,自然只有我知道!”
他看了看高礼文脸上的表情,伤心欲绝,是他得到的最满意的答案。
“时间不早了,我们上去吧!”他拥着身躯僵硬的蒲鲤往门外走,她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真像是一首好听又绝望的圆舞曲。
他的默尖还要亲昵的蹭蹭她的秀发,声音暧昧也带着几分挑逗:“我今天有时间……陪你整个下午!”
她木然的依在他怀里,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她苦笑一下,再激烈的反抗最终还是无法逃脱他的掌心。
这是前世注定的姻缘,这是一段命定的孽债。
没有还完,她休想离开他;即使还完了,她也要融进他的骨血,做他的魂。
“蒲鲤!”在他们刚要踏出包间的那一刻,高礼文猛然起身叫她的名字。
她愣住,他从未这样叫过她。三年来,他给她独一无二的称呼,都是那个带着点点温情和包容宠爱的“小鲤”。
有时她会迷醉,他的声音甚至比邱承彦更好听。他的声音自有一股向上生长的温暖和生命里,而邱承彦的声音里,布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敌意和冷漠。
而此刻她的心已经凉透了……就像高礼文刚才那声冷冰冰的称呼。她浅浅一笑,泪滴挂在脸颊,勇敢的转过身。
“蒲鲤……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她摇摇头,嘴边依然是那抹自嘲的微笑。
“时间不早了……”她眼神中再也没有以往对高礼文的眷恋和愧疚,看他的时候想看一个陌生人。
同样的陌生的目光,继而打在邱承彦脸上。
她像一个机器人,只会重复主人的命令般,重复着邱承彦刚刚的话:“时间不早了,我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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