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电视,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你去吧。”
“我跟你一起嘛,我真的不想看电视。”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也没多少了。”
“不嘛,我想跟你一起……”我的执拗让腾靖禁不住薄怒,可撒娇的方式很让他受用,他便作罢,默许了我留下。
阿姨走的时候,提了太多东西,我送她去乘电梯。回来时。看到腾靖站在分隔阳台的玻璃门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不知是玻璃门上有什么引得他如此专注,竟连我回家都没反应。
一股淡淡的不悦在我心头荡漾开,我正准备冲过去好好训问他,没走几步却发现对面的阳台上立着小姨的身影,吓得我急急刹住了步伐,调头往里躲,按着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息。
没过多久,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就响了起来,无望地闭眼,我已能预感来电者是谁。
我侧脸看向屏幕闪耀的,无力与无助紧攥着全身每一根神经,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境地,似乎接与不接已不是我能决定的。
腾靖回身面向我,眸子幽深,看不清藏匿其中的是淡然或是哀伤,眨了眨眼。又清亮得仿佛洞悉了一切,是与非均与他无关,我一人承担即可。
短短几秒,犹如炼狱,我在等待他给我指示,他却面无表情。遍遍紧催。我心如明镜,该来的总会来,藏不住也无须藏了。
调平心态,正欲上前时,腾靖突然倾身,将桌上玻璃杯推到地上。“哐当”一下摔成了碎片,旋即他顺手带走了,大步走去杂物间,取来扫帚清理现场。
杂物间里,我的从未停止响铃。
我看不懂腾靖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何用意,情况已缓解许多。我没急着接电话,而是目睹腾靖的自导自演,直到他放置了扫帚出来,关闭了房间里的灯,我才领悟过来。
腾靖已来到我身旁,揽住我的肩。在我耳边低语,“还不上楼。”
回过神,我随着腾靖上楼,落在台阶上的每一步都像是踩踏着棉花,虚软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落空重摔,好在腾靖紧紧地揽着我。给我支撑的力量。
一回到房间,我就双腿发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腾靖始终没有松开我,强有力的双臂拖住我的上身,扶我在沙发里坐下,又倒了一杯水给我压惊。
房间里安静得能清晰听到我吞咽的声音,腾靖紧挨我而坐,分秒作伴,却一言不发。
回想我们之间的沉默相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不通,兀自纠结几要抑郁。我在想什么,畏惧什么,期待什么,腾靖无一不知晓,可他素来只字不提。他可以陪着我,拥着我,亲吻我,用实际行动抹去我的所有情绪与思虑,我却始终听不到只言片语。
是我们太信任彼此,亦或是太缺乏安全感?害怕出言成诺却无法实现,亦或是不确定的因素,不愿担责任?
那一晚,关于姨妈的试探和我的担忧。腾靖不闻不问,待我情绪稳定了些,他便把洗澡水放好,照顾我洗漱入睡。
可我怎么能睡得着?躺在床上,黑暗中睁大双眼盯着天花板,我脑子里是茫茫一片空白,身旁的腾靖拥着我,脸贴在我的肩头,依稀能觉着他均匀的呼吸喷洒在我温热的皮肤上。
渐渐的,我也乏了,闭上眼浑浑噩噩即将入梦时,小姨站在阳台给我打电话的画面便从黑暗中飞速钻出,她坚定愠怒的目光甚至能清晰地映入我眼底。
我惧怕,求饶,费力挣扎终于挣脱,眼睛大张,气喘吁吁。
受我影响,腾靖动了动,半睡半醒地问了我句话,嘟囔着没说清,我也没听明白。
“腾靖。”我低低地唤他。
听闻他用默音传出一个“嗯”,询问的调子。
“你醒了吗?”
“嗯,怎么了?”
声音清醒了些许,我在暗夜中惊醒的心不再那么孤单,我往他的怀里挤了挤,轻声细语地说:“我想和你说说话。”
“嗯,什么?”
“黄家兴被举报了,我的主任位子也坐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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