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炒菜心……”呜呜，一把青菜才多少钱，到了这里就九十八一盘，棠棠的那个心，简直在滴血，这哪儿是吃青菜啊，简直是在吃肉啊！

程漠给她倒茶的手一停。

“芦，芦笋炒菜心……”哇呜，什么法国空运来的芦笋，她看着和中国的芦笋长的一个样儿嘛！为什么要二百零八一盘？

程漠在她念出第三个菜名之前抢回了菜单，他瞪了她一眼冷嘲热讽：“你想减肥？可你男人还饿着呢！要是你愿意‘肉偿’，我就让你接着点菜！”按照她那样的点菜法，等会儿上来的菜估计全是菜心！他不想吃菜心，他又不是和尚，吃什么素！他要吃肉！

肉偿？棠棠品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毕竟现在已是一年后，她跟他一年未曾亲热过，一年前两人缠绵时，他爱说的那些下流话到了最后她总能很快的明白过来。只是如今，棠棠回想那时的两人，那些在床上亲热的画面，竟面红耳赤到不行。

程漠垂下眼眸，略略的翻过几页菜单，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照烧牛柳，红烧排骨，豆豉蒸鮰鱼，清炒虾仁，京味鸡肉卷，爆炒鱿鱼丝，甲鱼汤……”

“要点素的！”棠棠揪着裙子忍不住出声。

程漠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叉烧羊排，凉拌肚丝，海鲜汤，山药乌鸡汤……”

“素的！”棠棠提高了点声音，牙都疼了，这顿饭得多少钱啊……

程漠这回看她的一眼时间有点长。棠棠在他的注视下，艰难的劝阻道：“吃太多肉，不好消化……”

“……鱼香嫩豆腐，香菇土豆片，麻酱拌秋葵，凤尾白菜，”程漠停顿了一秒，眼眸看似一闪，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记得你喜欢吃辣的，再要几道辣味的……”

“不用！”棠棠立刻拒绝，“你别点了，这些菜我们两人就已经吃不完了。”

程漠合上了菜单，对侍应生说：“先上饮料，柳橙汁，要鲜榨的。”

侍应生领命退了下去，包间内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人，安静的让人心慌。程漠盯着对面的小女人看了一会儿，一年了，他直到现在才可以认认真真的看一看她。

身材并没有变化，那张小脸依然是妩媚的，大大的眼睛内似乎少了从前的笑意。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会傻兮兮的冲他笑……

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棠棠舔了一下嘴唇，他伸手为她倒了一杯菊花茶，把茶杯推到她面前说道：“喝吧。”

“谢谢。”棠棠忙伸手去接，手碰触杯子，才发现是杯内的水是冰的。她几乎是立刻就端了起来，一口气喝完才觉得整个人顺气了很多。

包间内的冷气很强，棠棠慢慢的放松下来，手心握着空茶杯，偷偷抬眼看了过去，谁知竟一下子对上他凌厉的眸，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程漠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的小脸瞧，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他就不信了，她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可他等到了上菜，等到了她拿起筷子，都未等来她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哦，不，他在这一秒终于等来了她主动开口说话。

“你不吃吗？那我先吃了……”棠棠尴尬的笑笑，然后夹起一筷子米饭往嘴里放。

程漠眯着眼又一阵心气浮躁。他搞不懂她的意思，也想不通她对自己疏远的原因。他是开口说过不要她，可那不也是为她好吗？难道是因为他的解释有问题？他说自己醒来了三个月，可那三个月中却并未主动去寻她，所以她生了气？

程漠好似茅塞顿开，所有的盲点都找到了头绪，他心情好了起来，一直冷峻着的脸都缓和了不少。拿起筷子，程漠才发觉自己也同样一天都未吃饭。

他胃口大开，给棠棠夹着菜，也给自己夹了不少。

“小乖，你觉得饭菜合胃口吗？”程漠露出一个浅笑，很温柔的样子。

棠棠一怔，努力咽下口中的米饭点点头。

她傻傻的表情取悦了程漠，到了现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那些她曾经把他气到不行的白目，如今竟是他最想念的。

“这里。”程漠伸了长臂过去，碰触她的嘴角，为她捏掉一颗米粒。

棠棠尴尬的又是一笑，抽了纸巾擦了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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