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璃昕答话的声音，响亮了一些。
姚先生见她这般痛快答应下来，眼睛一亮，显然对她的好感上升了点。
季璃昕被姚先生带到了技术部，技术部在十楼，是开放式的办公室，除了姚先生，有个用玻璃隔出来的小型办公室。
技术部的，全是一群男人，年纪倒是不大，二十几岁、三十几岁的居多。
季璃昕被姚先生带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面前，跟那小伙子交代道，“这位是新来的文员小季，这位是小姚。”
又朝着季璃昕道，“以后若是有不懂的，问他就行了。”
小姚？
季璃昕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这位姚先生口中的小姚，跟姚先生的五官极为相似，她心中初步有了结论，这位应该是这位姚先生的儿子。
姚先生交代完，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位小姚站了起来，“小季是吧？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位置。”
季璃昕有些无语，她自己绝对比这位叫自己小季的小姚年纪来得大。
姚先生叫自己小季也就罢了，从这位比自己小的小姚口中吐出来的‘小季’两个字，让自己浑身不自在的很。
不过自己新来的，资历没小姚来得高，让人家叫自己“季姐”，似乎有点自抬身价的感觉，算了，由着他叫吧，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
这位小姚，人虽然年轻，但是心思缜密，言谈之间，逻辑思维性很强。
他，进公司，应该是靠自己的实力，而非是靠姚先生的关系。
小姚回他自己位置的时候，还不忘热情招呼道，“小季，不懂就过来问我。”
又听到“小季”两个字，季璃昕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还是不适应啊。
“嗯。”
她低头做事，因为不熟悉，做事效率还不算高。
吃过中饭后，到了下午，她的效率明显高上去了不少，她的效率也不是一下子冲上去的，是循序渐进慢慢上去的。
吃中饭的时候，范菊花打过电话来的，季璃昕说不回去吃了。
午饭本是在公司食堂吃的，那位小姚很热情，说公司旁边开了一家新的餐厅，味道很不错，食堂每天都可以吃，新餐厅今天打对折，有优惠，改明儿便碰不上这等好事了。
于是，季璃昕跟技术部一帮人去吃饭，那帮人让小姚跟季璃昕去占位置点菜，他们手头有个等着上交的程序，好像有个编码出了差错，在忙着找症结呢。
季璃昕出了安凯大门，跟小姚一块儿走，“小姚，姚先生是你爸爸吧？”
“是啊，”小姚也没隐瞒，还将那张娃娃脸凑到季璃昕面前来，“我跟我爸长得像吧？大伙都说长的特像。”
“六成像。”
季璃昕想了想，总结道。
“才六成啊。”
小伙子明显不大满意。
“那几成？”
季璃昕也没跟他辨上，问道。
“八成八。”
他脱口而出，还补充道，“权威验证，我妈说的。”
他提及自个老妈的时候，眉开眼笑，看得出来他家风气不错。
“小季，虽说年龄是女人的秘密，你能不能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呢？”
小姚这人分明是自来熟，性格开朗，这没说上几句话，就攀谈上了。
“你都说是秘密了，秘密轻易得知，可就不是秘密了。”
季璃昕唇角微微掀了起来，勾起了个好看的弧度，显然心情也不错，跟年轻人相处，心态也跟着年轻有活力起来了。
随即怔了怔，难道自己老了吗？可能跟闻人臻相处久了，脾气也跟着沉了。
“不过肯定比你年轻。”
“我都二十九了，年轻个屁，都快奔三了。”
没想到这小姚年纪比自己大，季璃昕还真吃了一惊，看来自己的眼力真出问题了，那位姚先生，应该也不止五十岁了。
“不会吧？”
“真的，比珍珠还真，要不要我拿身份证给你看下？”
这家伙，说到做到，还真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身份证给季璃昕，季璃昕看了下，果真是二十九岁的小伙子了，真没想到啊。
“那你比我大。”
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想起那声“小季”，果然是坐实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保养的秘方，嘿嘿。”
“不用了。”
他娃娃脸，自然是比实际年纪偏小，加上这人个性开朗，天塌下来也宛若没事一般，这样心态的人，自然是老得慢的。
“闻人臻诶？”
小姚忽然低呼一声，季璃昕下意识拧起眉头，不会这么凑巧吧？第一天上班，就能碰上，再说，她还没打算身份曝光。不过想起两个人如今还在冷战中，倒也不怕了。
“在哪里？”
她没回头，后背的线条僵硬起来。
“在那。”
顺着小姚的手指那么一指，季璃昕一眼看到了那个被几个人簇拥着走路的男人。
他离自己还有些远，应该没有发现自己。
而且，他看上去正在听身边的人说话，偶尔自己也开下口。
“安凯不是跟sisira有过节的吗？”
季璃昕忍不住问道，这小姚看到闻人臻，情绪流露得也太过激动了些吧。
“他可是我偶像，公司过节，跟我崇拜他，是不相干的。”
小姚撇了撇唇，宣布道。
偶像？
季璃昕汗颜，她一直以为偶像是追星族用的特定称谓，没想到……
而且，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人，是那个脾气臭得像块茅坑石的男人，那个凌晨还被当成鸭子抓进警局的男人。
想起凌晨警局他那张黑脸，季璃昕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小季，他是我偶像，有什么好笑的。”
小姚看上去十分郁闷。
“我不觉得他有值得人崇拜的地方。”
季璃昕看到他受伤的那张脸，叹了口气，想要劝其迷途知返。小姚分明是被表象给蛊惑了，若是他认识闻人臻，肯定会打消念头的。
“难道你认识他？”
小姚眯起眼来，眸中闪烁着探究。
“你觉得我会认识他吗？”
“不认识。”
季璃昕扯了扯嘴角，未可置否。
“你崇拜他什么？”
闻人臻被簇拥着，气质依旧是那般的独特，冷峻到了无以复加。
西装笔挺，在几个同色的西装男中，依旧是个发光体。
“他扳倒了自家兄弟，执掌了sisira，短短数年，将sisira的事业版图又扩大了不少。远的，就不提了，就提最近的，sisira陷入标书门事件，股价狂跌，闻人臻力挽狂澜，倒打一把，还能够在劣势中扭转风向，趁机收购其他董事的股份，让公司愈发的集权。”
小姚说的是意犹未尽。
季璃昕远远地似乎瞧到某人的视线朝着这边掠过来，忙跟小姚道，“我们快进去，等下人多了，就没位置了。”
刚才应该是自己的错觉，某人被人簇拥着，怎会注意到自己呢？
闻人臻正在聆听市场部经理关于这一季度的市场调查报告，顺道问了几句，他是刚从外头跟客户谈判完回公司，身边还跟着助理跟秘书一行人。
刚才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余光触及的那个人，有些面熟，想要定眼确认，那人影，却是一闪，跟着便不见了。
进了公司大门，他脑海中拼凑出一个人清晰的五官来，季璃昕。
“你们先进去，我有点事，要现在去办。黄经理，报告下午跟我说。”
闻人臻吩咐完，便丢下这帮人，也不管这帮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啥事，自己转身便出了公司大门。
他回想了下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好像是在那间餐厅门口一晃而过的，应该没错，就是那里，他要去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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