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细细这样一琢磨后一狠心将汤药全数倒进了恭桶之中。
侍婢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回来收拾餐盘,见晚饭柳细细一筷子也没动便劝道,“姑娘,你好歹吃一点。”
柳细细摇摇头,就着摇曳的烛光念宋词。她外表神色如常,心里却好像装了一只小兔子一样,七上八下,唯恐自己的秘密被人知晓了。
侍婢劝说无效便只得乖乖地收拾食盒走了,那盛汤药的空碗也一并带走了。
柳细细这才觉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之后,柳细细越发懒怠见客了,唯有萧墨迟登门之时,她才能提起些兴趣。妈妈对柳细细也是越发横眉竖目了。可这一时半会儿,柳细细仍旧声名在外,所以妈妈也并未多给柳细细难堪。
萧墨迟这清醒的日子是渐渐地少了。兵部那儿古镜川也早早儿遣人去告了长假,有钱世忠和端木恩的说和,傅德昱也不曾为难萧墨迟。古镜川与老黄都是暗地里悄悄地注意着他,生怕这个性子戆直的呆少爷一时间想不开而走了极端。
古镜川瞅着萧墨迟这样日日买醉也不是办法,难得揪住了他清醒的时候,便试探着问道,“不如与阿蘅姑娘把婚事定下可好?”古镜川自己对这男女之事一向不通,只觉得不妨给萧墨迟重新定下一门亲事,也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萧墨迟虽无醉意,脑袋却不甚清醒,微微一笑,“好啊!”
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一朝之间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妹妹,这让他如何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更要命的是,即使如今那个人变作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心里的男女之情却并未少一分一毫,所以这才让他如坐针毡,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
傅容是个再好不过的归宿,自己也是该死心了。更何况,即使不死心,他又能如何?
古镜川本是无意间一问,没想到萧墨迟竟答应得这么爽快,有些膈应得慌,于是又问了一遍,“此话当真?”
萧墨迟笑得无可无不可。
古镜川又问了一遍,“此话当真?”
萧墨迟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阿蘅天真无邪的笑脸,“当真。”若有人能填上自己心中的空缺该有多好,这样他便能少想念宛央一番。虽然这样会对阿蘅有些不公平……
萧墨迟痛苦得脸皱成了一团。
古镜川心中虽对萧墨迟的这一反应生疑,但还是私下里约见了迟健所假扮的迟寅与阿蘅。
古镜川说得客客气气,“现下便把阿蘅与萧墨迟的婚事定下可好?”
迟健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时候古镜川会重提阿蘅与萧墨迟的婚事,正在迟疑间,阿蘅却响亮地应了下来,“当然好。”
古镜川点点头,“此事无需声张。万望二位慎重。”古镜川心中担心的是那位牛脾气的王爷,若是一不小心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只怕又得来鱼庄大闹一通。
迟健心中也正有此意。如今局势仍不明朗,古镜川在此时重提订亲一事也透着古怪,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可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否则他这么些年的经营便当真是付诸东流了!
古镜川不日便延请了迟寅与阿蘅,宴席自然就定在了鱼庄里头,算作萧墨迟与阿蘅的订婚宴。
这宴席吃到一半的时候,萧墨迟却半醉着领阿蘅出去透透气。
萧墨迟半眯着双眼问道,“你现在可明白我对你的喜欢与对那个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阿蘅依旧天真,“都是喜欢,怎么会不一样?”
萧墨迟本想解释,但却黯然神伤地摇摇头,他心里一直把阿蘅当作妹妹看待,这种喜欢无关男女之情。可现在,自己的心上人却摇身变作了自己的亲妹妹。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阿蘅突然若有所思地追问道,“成亲后,萧墨迟哥哥你可会好好待我?”
萧墨迟点点头,“这个自然。”
阿蘅笑得放心,“那就好。”
浮屠宫里,映秋姑姑一直孑然一身,她若成亲,自然不想再步映秋姑姑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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