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和神秘地一笑,道:“本来小弟都快拿不出贺礼了,不过后来还是多亏单雄信。”
齐遥光吓了一跳,道:“单雄信?相兄怎么跟他混到一起去了?”
相和摆手道:“齐兄想到哪里去了?”目光扫到了屋角的绿竹棒,伸手捡了过来,道:“右武侯府当日夷平桂云庄之后,又转道济阴,端掉了青竹帮的总舵。青竹帮里有许多这样的竹子,都是碧绿莹润,坚韧难折,十分少见。不过右武侯府对竹子可看不上眼,我倒是正好拿来送礼,在济阴县中找了些能工巧匠,把竹子编出花样,就当做生辰纲送到了京城。”说着伸手在绿竹棒上弹了一下,道:“不过还是这根竹棒成色好,青竹帮里的终究差了一些。”
齐遥光失笑道:“这么说还得感谢单雄信了?”忽然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喃喃道:“单雄信?单雄信……单雄信!”
相和被齐遥光的样子吓了一跳,放下绿竹棒,道:“齐兄,你怎么了?”
齐遥光一拍相和的肩膀,道:“相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杭州府的大牢曾被劫过,劫匪杀了守牢的衙役,劫走几名无关紧要的犯人?”
相和点头道:“是又如何?”
齐遥光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相和侧头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想不明白,齐兄心思敏锐,还是直说吧。”
齐遥光猛地一拍巴掌,道:“相兄请细想,那日在杭州府大牢,劫囚之人已经杀光了牢中守卫,单雄信等盗匪唾手可得,为什么他们只救出了几个从犯?”
相和微微沉吟道:“皇上巡游杭州,杭州府中一定戒备森严,进出人等都要盘查,若是把这几百名匪首劫出,他们一定出不了城。到时候满城搜捕,再抓他们就如同瓮中捉鳖,易如反掌。”
齐遥光道:“正是。所以这拨人劫囚是假,惊动皇上是真。皇上得了消息,震怒之下定会担心囚犯再次被劫,多半会派人把他们押到京中受审。出了杭州城在半路上劫囚,脱身自然容易得多。”
相和点头道:“正是如此,可这有什么奇怪的?”
齐遥光道:“正是奇怪在这里。据天机悬的邱副司说,他们到了少华山,王伯当等人却不在山寨中,这才一路回追,后来发现王伯当用计拿下押囚车队,要不是邱副司,押囚车队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相和听出了些端倪,道:“齐兄的意思是,在杭州府中劫囚的人不是王伯当?”
齐遥光纠正道:“按时间推断,应该不是少华山的人,但是和王伯当、单雄信一定都有关联。皇上当时巡游杭州,杭州城内外戒备森严,为了避人耳目,潜入杭州府的人手肯定不能太多。”
相和接过话来,道:“但是杭州是江南大府,大牢中守卫森严,想要以一小拨人攻破大牢,这些人的本事肯定不小。”
齐遥光道:“不错,我跟邱副司相处了不少日子,对江湖上的事情多少有点了解,如果有这样的本事,想必这批人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后来在天机悬追赶之下,单雄信等人神秘消失在了五柳庄,我想多半是被这批人接应藏在了什么地方。”
相和缓缓点头,道:“齐兄分析得有理,不知刑部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齐遥光一把抓过外衣,道:“相兄,陪我去一趟天机悬。”
相和愣道:“去天机悬做什么?”
齐遥光道:“这案子现在是天机悬在查,我去告诉他们,顺便打听一下江湖上还有哪些和单雄信交好的高手。”
相和一把拉住齐遥光,道:“现在案子到了天机悬手上,你正好脱身,怎么还要管?”
齐遥光没听明白相和的话,问道:“脱身?脱什么身?这案子本来就跟我有关,我现在又在刑部任职,职责所在,为什么不能管?”
相和走近齐遥光,指了指他在济阴县带回来的仙人醉酒坛,道:“许兄知道了你的身份用意,已经和你决裂,你要是再帮着朝廷把他师父抓了,他怎能不跟你反目成仇?到时候他若是恨极了你找你报仇,你就这么愿意和他兵戎相见,手足相残?”
齐遥光缓缓垂下了头,眸色渐渐深沉下来,一抹忧愁爬上了眼角。
“不,小栋误入歧途,我一定要帮他悬崖勒马。他日后恨我也好,杀我也罢,都由得他,可他罪责尚轻,我还能想办法保他的性命,等他真的随单雄信犯下滔天大罪,回头无门,那时就迟了。”
相和道:“他劫朝廷钦犯,杀天机悬和千牛卫官兵,这还不是滔天大罪?”
齐遥光道:“他不是主使,又有伤在身,没有动手杀人,我能查清。”
将外衣披在身上,齐遥光目光坚定。
相和叹道:“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许兄的福气,走吧,我陪你去。”
两人匆匆出了院门,正碰上买酒回来的齐二,齐遥光摆了摆手,道:“齐二叔,把酒收好,等我和相兄回来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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