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胜道:“风庄主一直都是赤手空拳出战,别人打得,老朽却打不得?青竹帮管得未免太宽了些。”追身一刀,风袭月无力招架,只能趋步闪躲。
这话强词夺理,场中群雄个个听得有气,一齐破口大骂,忽然一个人影飞身而起,几个起落飘到主位下首,面向席间群雄,淡淡地道:“东路的事让东路自己解决,各位英雄动的哪门子怒?”
这人正是西路绿林总瓢把子谢科谢映登,他声音不大,却在满席的嘈杂中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里,让人一凛。这手内功一露,沸腾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原先一些想要冲上台和吴德胜的动手的好汉也止住脚步,不敢向这位西路瓢把子叫板。
许长栋大怒,拔剑就要上前,被单雄信一把拉住。许长栋心中焦急,转身叫道:“师父……”
单雄信摇了摇头,轻声道:“还不到时候。”
谢映登斜了许长栋一眼,没有说话,抖了抖身上的道袍,将背上的长剑连鞘解下,放在身边,盘腿坐在台阶上,对身后的拼斗和眼前的群雄视若不见,竟然闭目打起坐来。
美髯公王君可拍案而起,道:“谢仙翁,西路也要插一手么?”
谢映登宣了声道号,仍是闭着眼睛,道:“他们斗他们的,贫道什么时候插手了?”
王君可道:“那你的做法王某可就看不懂了。”
谢映登道:“瓢把子之位能者居之,东路的事情东路自己解决,贫道不希望别人插手,这有什么看不懂的?”
王君可身边的王伯当忽然开口,道:“不妥!”
谢映登道:“有何不妥?”
群雄中一人大声叫道:“不错!吴德胜老匹夫以大欺小,欺侮一个手无寸铁的晚辈,便是不妥!”
谢映登摇了摇头,低声道:“无量寿佛。”不见他如何动作,忽然整个人闪身而起,欺身进了人群,只听呛啷拔剑之声响起,待群雄回过神来时谢映登又坐回台阶上垂首闭目,长剑也已归鞘,平放在双腿上,大部分人都没有看清刚刚的一刹那谢映登究竟做了什么。
人群中响起一声惨叫,一个大汉浑身是血,两条胳膊齐肩而断,鲜血喷涌,倒在地上翻滚嘶嚎,正是刚刚大骂吴德胜老匹夫的人,齐遥光认出那是“江北飞剑”冯仁月。
谢映登这一剑疾若闪电,场中群雄瞧着冯仁月人棍一般的惨状,个个毛骨悚然,竟没有人敢上前扶起冯仁月。
齐遥光牙关紧咬,双拳死死握住,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就是要把这帮草菅人命的恶徒绳之以法,绝不姑息一人。
王君可冷笑道:“怎么,谢仙翁,显本事么?王某可不怕你。”
谢映登漫不经心地道:“贫道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敢在王庄主面前显本事,不过是略施小惩,打发打发只敢逞口舌之快的宵小无赖罢了。”
王君可性如烈火,最受不得激,闻言抄起青龙刀,怒道:“贼道看刀!”正要动手,王伯当一把将他拉住,开口道:“单帮主。”
谢映登道:“不错,还是王大当家说得对,单帮主是咱们五路的总瓢把子,他都没说话,你五柳庄着什么急?”
王君可大声道:“好,单帮主,你倒是说说咱们是不是就这么干看着,由着东西两路合起来欺侮风庄主?”
单雄信笑道:“听王庄主的意思是觉得风庄主必败无疑了?”
王君可愣了一下,道:“怎么?”
单雄信道:“单某说过,只要不坏了江湖规矩,青竹帮两不相帮,若是坏了规矩,青竹帮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依单某瞧来,风庄主不见得会败。”
“不过冯大侠也是我五路绿林的人,谢仙翁就这么出手废了他,咱们一会儿可得好好理论理论。”
此言一出,先前被谢映登吸引了注意力的群雄又看向主位上拼斗的两人,连谢映登也睁开双眼,转头瞧去。
风袭月和吴德胜斗得正紧,风袭月内力有所消耗,但桂云庄的武功一向以身法诡谲著称,闪转腾挪之间吴德胜并没有机会伤得了她。不过吴德胜刀力沉稳,风袭月手中没有兵刃,想要反击却也极难。
酣斗中去取兵刃的庄丁终于回到内院,大叫道:“庄主,接兵刃!”将一杆短枪扔向风袭月。
风袭月纵身一跃,伸手去接短枪,吴德胜金刀跟着卷上,削向风袭月双腿。风袭月只好拧身躲避,吴德胜并不追击,金刀上扬,将短枪远远砸开。
再斗数十回合,风袭月内力不继,已然只能纵跃闪避。王君可与桂云庄老庄主交好,心中焦急,数次想要上前相救却总被王伯当拉住,回头看时王伯当依旧面无表情,单雄信仍是面露微笑,似乎风袭月已经稳操胜券。
谢映登心中诧异,他素知单雄信之能,不由起了疑心,暗暗握紧手中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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