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赖了两天,最终逃不了上班儿的命运。
一到杂志社,主编很为难的跟我说,言仍一定要指名我去给他做访谈。
其实这个事情一直是小王跟进的,现在又转到我这里。
"念希啊,虽然不应该你亲自做这种小菜一碟的事儿,可是没办法啊,这个言仍邪性的很。"
主编一副你不去我就会死很惨的表情,他既然给我带了高帽子,我又岂能置之不理。
硬着头皮接过小王整理过的几个问题纸,带着同事去言仍家。
他没有在市区买房子,他有那个能力买。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这郊外的路也忒远了。
我们到的时候快要吃中午饭了。本来早上就没来的及吃饭,郊区附近也没有个饭馆什么的。
饿死大爷了。
我同行的边边应该也是,看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助的看着我,我也没有办法。
我们到言仍家里,他意料之外的微笑请我们进去,以主人到我姿态。
他今天穿着休闲装,陪着小脸很好看。
我今天就是来给他做访谈的,所以今天我和他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
"言先生您好。"
我习惯的挂上职业微笑。
言仍手指搭在下巴,饶有兴趣的对我笑笑。
"真客气杨念希。"
边边好奇的看着我们,她能听出来我们是认识的。不过边边没有说什么。
我尴尬的笑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言仍先生,对你少年时代到现在最有影响力的人是谁呢。"
我问的很官方,要是一般的人来指定会加一些语境,然后插入问题。
我只是想用最冰冷的问题来表明我对他的态度。
言仍站起身,去厨房端过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咖啡放在打算记回答的边边面前。牛奶放在我面前。
然后坐在我对面,很认真的皱皱眉头。
"应该是陌生人吧,所有伤害我的陌生人。感谢他们的不留情面,感谢不屑。"
一个大写的心灵鸡汤,一般都会说这些,不过一般人会在前面加上和感谢父母和朋友的支持。
边边一面点头,一面记着。
"嗯嗯。这些年您为公益事业不辞劳苦的奔波,您走过的这些岁月里有什么比较遗憾的事情么。"
我真的很像骂人,这特么是谁整理的问题。
我冲着言仍翻了两个白眼儿,幸亏这不是现场直播,只是个笔录访谈,要是有相机在一边儿录着的话,我这两眼,一定出名。
言仍直起身子,很认真的看着我。
"有,我曾经有个很爱的女人,我们还有过一个孩子。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孩子没了,我心爱的女人也没了。"
言仍刚说完,边边唏嘘一声,叹了口气。
我怔忪几秒钟,刚想赶紧下个话题,把这事情混过去。边边插话进来。
"姐,先别急。言仍先生,您说的那个女人没了,是死了的意思么。"
言仍看了眼边边,戏谑的看着我说,"可以这么说吧,反正就是没了。"
我气的哆嗦,刚才他提到孩子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还记得,但不如当时那么痛苦。至少现在我的泪腺已经麻木了,制造不出眼泪了。
边边叹口气,说可惜了,可惜了。
第三个问题是,你现在的理想型是什么。
我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我真的真的很像掐死出题的人。
再抬头看言仍狡黠的目光,我确信一定是他要求来笔录的人问这些问题的。
忒他大爷的鸡贼。
言语径自讲起以前的事情,我沉默的听着。
"我以前习惯过一个很安静很安静的女孩,我们订婚,甚至想好了以后结婚衣橱要装什么颜色的。我知道她爱吃什么,我也知道她全部的心事。我们共用过同一个牙刷,我吃过她吃不了的剩饭。
她有了我的孩子,恰好那段时间我病了,等我病好之后我们的孩子没了。我爱的那个女孩没了,永远的没了。"
言仍说完,深吸一口气,眼圈都是红的。
边边早就哭了。她昨天失恋了,谈了五年的男朋友和她分手了,他们先前定的结婚日期就是今天。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用天荒地老来掩盖我不爱你的事实。
我心跳的很厉害,锁骨旁边的项链冰凉,乍的我心也冰凉。
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为一个人改变自己么。
言仍沉默很长时间,他看看窗外咧嘴笑了。
"我结过婚,你觉得这滑稽么?"
我冷静的看着他,他和白晓蝶结过婚我怎么能不知道。他糟糕的岁月是我陪他渡过的。曾几何时,我把我们俩当做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后来我们却仓皇四散。
"我愿意,变成所有她喜欢的样子。不知道这个人愿意么。"
"我不愿意!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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