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杂志社报道的那天早上,天阴的厉害,照天儿冷成这个程度看,也该下雪了。
天不好,我心情不好。关键是没睡好,引起这一系列的后遗症。
和这些不熟悉的同事笑着一一打招呼笑得腮帮子僵的疼。
最后一步是去主编的办公室打个招呼,俗称点卯儿,让他看看我真的来了。
我知道接下来主编会在会议上介绍我,还会给我安排办公室,这些想也不用想。
敲门进去,我只看到主编的后脑勺,照这个样儿来看,主编身高很是问题啊。
"主编好,我是北京总社过来的杨念希。"
我站在沙发旁等他转过来,他不说话。
很尴尬。我来之前想过可能会有这种类似于下马威的对待,不成想他一声不吭的。
这比骂我两句还难受。
我打算要走,反正和他打过招呼。他这样不搭理我,以后工作上我也没法配合他。
再者我是总社那边儿的副编,原则上比他这个分社的主编官阶上要稍微大那么一丢丢。
"这么客气杨念希,不是昨天晚上豪放的叫唤了?"
我听这呛人的声音,好像一个人。
等那边儿转过椅子,我才确定我的想法。
言仍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长腿伸的很直。
我说这么看着这么矮,所以打死我都没往这边儿想。
言仍的眼神透露出一种不屑,上下打量我,和一个不要脸的流氓没两样。
"你怎么了跑这来坐着,别和我说你是这儿的主编。"
我心里跳的再乱,表面上要把面子撑足了,不能跌份儿。
言仍漫不经心的笑笑,站起来,很高的个子。
他指指主编的座椅,"就这儿?就是给我钱我都不稀罕,不过椅子倒是挺舒服的躺躺没问题。"然后他低下头,声音混杂着戏谑。
"你就这么想我当这个破主编?每天瞧见你?"
我心里好几十马力的尼玛在涌动,恨不得一个个钻出来朝这个人的脸上吐唾沫、尿尿、踩。
我也没心思和他扯没用的,转身要走。
后边儿又传来那爷的声音。
"原来这么不想见到我啊,真是自作多情了。"
只要是我不傻,就能听出里面的戏谑、自嘲、和埋怨。
我这辈子觉得最可笑的事情就是,以德报怨。我真的做不到,我看到一个伤害我的人还大咧咧的说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
这种理论在我这里完全不成立。
他伤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对我以德报怨,饶过我?不还是狠心的让我去当诱饵么,不是狠心的在我最最绝望因为孩子要死的消失了么。
等到一切问题解决了,现世安稳了,跑到这来假惺惺谈感情谈理想了。
我承认送还喜欢言仍,我是一个长情的人,对我好的、我爱的,我都忘不了。但不代表我就卑微的胡乱包容。
"是啊,我真不想看见你,真的眼睛疼。"
我不屑的冲他笑笑,拉开门把手。
刚想扭门把,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一个黑影附过来。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到了头上真尼玛疼。
疼的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吗!
然后道歉声,吼叫声,我只是能听见,甚至不知道是谁说的。
"操你大爷的,你是瞎啊,没看见里面有人。"
"对不起,对不起啊。"
"滚,尼玛滚的远远的,合作取消,统统取消。"
"别介啊┈"
"┈别介个屁,她要磕傻了,老子挖下你脑子给她填上。"
缓了十多分钟,我的所有意识都找回来,从某个人的怀里滚出来,华丽丽的坐到沙发上。
这些动作都是我凭着这些年女汉子的性格培养出来的,因为我肉体上再痛苦,脑中还是下意思的保护自己,让自己尽快清醒。
很尴尬,三个人面对面坐到沙发上,。
我顶着一大脑门红印儿,言仍一脸阴沉,旁边儿真正的主编一脸赔笑。
后来还是回归正题。
"你们,认识?"主编指指我和言仍。
言仍皱着眉头,动了动薄唇。
"不认识,就是刚才来报道,一开门看见他。"我想笑,一笑扯的肌肉疼。
——
中午,主编执意要倾我们吃饭。言仍是杂志社的合作伙伴,一本杂志有一半都是对言仍的访谈,无非是歌功颂德。
所以我们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时候,我感到很别扭。
"你变了啊。"言仍摔出这句话。
"啊?我┈我哪里变了,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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