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如血。
洛水城西,陆府乃是数一数二的大商户之一,此刻,却是人人面带急色,不时有大汉骑着骏马,急速奔驰来往。
“府主,少爷回来了,正在老战那里,应该是战家小子带他出去的。”内院之中,一个管家疾步走来,对着一个面色威严的中年人附耳说道。
“胡闹!”中年人怒喝一声,一拍木桌,“老战怎么管教的孩子,怎能带少爷乱出府邸,走,跟我去看看!”
三间低矮的石屋前,堆砌着一排排的木柴,三个孩子浑然不知已经闯了大祸,还在笑嘻嘻地讨论着今天的趣事。
“小竹,怎么样,我都说那刘小土鳖不是小天哥的对手了。”陆小少爷颇有得色地看着小竹,随后望向小天,说道:“小天哥,今天多亏了你,才是出了这口恶气。”
陆府之中,战天与两人年岁相当,他虽是下人,但陆小少爷却一向唯他马首是瞻,加上他一向聪慧过人,在同龄的孩童中,可谓是小霸王般的存在。
听到陆小少爷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战天回头望了望石屋,嘴角笑容一敛,眉头一皱,却是扬了扬手,说道:“我先去看看战伯伯。”
老战,一身伤病,十年前带着还不满一岁的战天来到洛水城,病重晕倒在了陆府之外,被陆府老爷收留,这些年,一直在府中干些劈柴的粗活。
这几日,他老病又犯了,今日尤其觉得浑身痛的严重,早早干完了活,也就进屋躺着去了。
“老战!”
就在这时,一声如雷鸣般的叫声响起,随即院落之中,大批人马涌了进来,为首者,正是一脸怒意地陆府老爷。
“果然在这里。”陆老爷立身院中,看到陆小少爷三人,脸色更是一沉,吓得陆小少爷立马闭了嘴,他谁都不怕,唯独怕这个脾气火爆的老爹。
房门打开,老战一身粗布麻衫,约莫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灰白的脸色,仿佛暮气沉沉的垂死之人,不过他身躯却是站的笔直,一脸沉静,缓缓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陆老爷的脸色,老战眉头一皱,拱了拱手,却是平静说道:“陆老爷,您怎么来了?”
陆老爷怒哼一声,面沉如水,生气地瞪了一眼战天,右手一指,冷喝道:“我怎么来了?这当然要问问他了!”
“战天?”老战不解地望向了战天,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面色一沉,缓步走向战天,沉声道:“小天,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又闯祸了?!”
战天眼珠子一转,他怎会知道陆老爷为什么要问他,而且火气还这么大?难不成是因为那刘少爷的事情?
再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寻常在府外闯的祸比这严重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也未见陆老爷发如此大的火。
要知道,在这洛水城同龄的少年中,战天那可算是“刺头”般的家伙了,打架闹事更是家常便饭了。
可是,他每次打架出手,几乎一大半都是替这陆小少爷出头,所以,这陆老爷平常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说!今天你是不是又带少爷偷溜出府了?!”此时,管家突然一声大喝,那怒发冲冠的样子,把旁边的陆小少爷和小竹都是吓了一大跳。
“父亲,不管小天哥的事,是我要小天哥帮我……”
“你给我闭嘴!”陆老爷怒不可遏,一张脸铁青无比,瞪着他儿子,怒道:“你们今天是不是把刘丰的儿子打了?你可知道,方才有消息传来,这孩子犯了急症,死掉了!”
“什么?死掉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一下,三个孩子脑子一阵发蒙,都是呆在了当场。
陆小少爷更是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脸色发白,打闹事小,可那刘小土鳖要是没了命,那就是天大的事了,他爹毕竟是来自城东,且还是一名修士!
陆老爷的一句话,也是让老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知战天生性顽劣,素来也是没少闯祸,脸色一沉,一把就将他拉到了面前,怒道:“小天,是你把刘丰之子打死了?!”
战天眉头一皱,瞅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小少爷,嘴角一抿,片刻之后,却是平静说道:“是我,我打了刘丰的儿子,谁让他蛮横无理,欺负人。”
他心思聪颖,极重义气,瞬间知道此事之严重,拳头一握,心想既然已经出事了,他一人扛了便是。
“你,你为什么打刘丰之子?那他怎么会死的?你给我说个明白!”闻声,老战心头一颤,脸色瞬间大变,当着陆府老爷的面,一把推倒了战天,顺手抽出一根粗如小臂的木柴,“啪”地一声,就抽了下去。
“战伯伯,你别打了,别打了,是陆小少爷要出气,小天哥哥才出手的……”小竹泪水纷飞,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一下子扑了出去。
小竹呜呜哭着,她知道战伯伯一向脾气火爆,对战天更是严厉的很,于是双手死命摁着战伯伯手上的木柴,唯恐他再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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